有动静!
七突然停下了,侧身伏在墙壁上。
手在墙壁上一寸一寸丈量。
四眼问:“他在干……!”话没说完,突然侧耳一凉。
漆黑的密伞如同幽灵吻过他的脸颊,耳边风声未落,带起的发丝未静。
——嚓
可密伞已经钉在旁边的地上了。
“闭嘴。”
七的声音清清淡淡,半点情绪都瞧不出。不像是生气了,倒像是单纯的叫他不要说话,保持安静。
四眼呆呆的模样比任何时候更像个呆子,他大脑堵车还没疏通过来。直到血顺着下巴滴落,一部分沿着颈线染红了衣服。
他才伸手去摸了摸,发现一片红。
是血啊?
血!
是血啊!
手开始颤抖,也只有手在颤抖,身体与死亡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僵硬的不能动弹。
就像只在老虎跟前淌过的兔子。
大马声儿都不敢作,他是一个职业保镖,以他的本事,居然连刚才那个人投掷的轨迹都摸不到。
只有疯子漫不经心的,撕了条创可贴给四眼贴上。
周围安静极了。
特别是其中的两位,呼吸都不敢稍重点。
七闭上眼睛,专注听着那富有规律轻重不一的声音,这墙背后是个机关,但打开机关的触点不在这边。
而七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触发点的位置。
显然,他找到了。
他转身,疯子就抱着密伞在他旁边,见七看他,还打招呼似的笑了笑。
“你这伞还真是重啊!哪里弄的?”
七没理他,他背好密伞,拧动柄端。伞柄一松,抽出一把两面开刃的剑。
漆黑的剑身,纤而狭直,刃口内弧,尖锐锋利,没有剑格。
剑在手,七习惯性舞了个剑花,连起式都没有,直接反手一握,猛然刺下去,石头做的墙壁就跟豆腐渣似的,入没一尺有余,七精准的卡住了他想要的那个点。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随着咔嚓一声,原本没有门的墙壁上,石墙上升,开了个门。
七收剑而走,大马想跟上,但那上升的石墙突然落下,差点剁了大马的脚,只留下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壁。
大马:“!!!”
“我们这是被抛弃了?”
疯子摇头,“没这个说法。他根本没把我们当一起的,而且,人家也嫌弃我们给他拖后腿。”
四眼扶了扶眼镜,“对不起,是我的错。”
“跟你有啥关系。”疯子道,“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们一直跟着会干扰到他。如果他一直带着我们,到最后会直接杀了我们。”
“所以早晚都会分开,现在不早不晚,刚刚好。”
话音刚落,石墙又再度上升,门开了。大马去试探试探,嗯,墙没被勾引下来,很安全。
三个人穿过门,发现一块不知从哪扳下来的碎石头正卡在墙壁的一块砖里。让这砖里的机关一直维持着开的模样。
疯子笑的更开心了。
显而易见,这不就是七留下的吗!
“把石头拿出来吧,虽然我不介意,但你们应该不想在这里又看到那堆虫子吧?”
“别提虫子!!”大马飙速把机关放下,看着机关门没有缝隙的落实了,才松了口气。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虫子了!”
拍拍手里的灰,大马转身看着大家完好无损的样子,突然心情好了起来道:“其实那位高人挺好心的,就是孤僻了点。”
四眼点头,也想说什么,结果突然被人捂住口鼻眼,拖走了。
四眼焦急的胡乱踢打,不知道被拖到了哪里,脑子被挨了一下,他懵的天花地转,一把刀直接扎透了他的脊椎,横切了他的动脉和气管后一拔而出,这过程一气呵成,如某牌巧克力般顺滑,熟练的可怕。
血止不住的流淌,开心的远离了主人,在地面很快成了一滩,沿着石砖里的缝隙缓缓填满。
意识迷糊前,四眼似乎看见了一张和他本人一模一样的脸,以及他那嘴角边,嘚瑟的毫无人性的微笑。
那个人离开了。
四眼强撑着精神,他想爬起来,可大脑与身体分离了一样不听使唤。他的意识恍惚,好像听见了疯子他们的声音……
“你没事吧?哪里有受伤?!”
“麻烦请你小心一点,再有这样的意外劳烦自求多福。”
“……你这小子命里福气大啊!”
“……”
那不是我!
那不是我!
疯子快点发现啊!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呀!
不要被他骗了!
……求你们了!
……求你们!
“这里的路这么多,我们走哪条?”
“这条吗?”
“刚才四眼就是被这条路上的某个东西拖了进去,你确定要去?”
“不用……换条路吧!”
他们的谈话声远去。
四眼躺在地面,躺在血泊中,干睁着眼,慢慢没了声息。
良久。
无声无息走来一个人,蹲下,阖上了他的眼睛。
人死了不闭眼代表心事未放,死不瞑目,那样是到不了鬼门关的。
七拿走了他的眼镜,并藏在密伞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标出现了。
——
“怎么又是大坑,这都第三个了吧!”邹胖子嘴是这么说的,但眼睛还是很诚实的去凑热闹。
老怪注意到,地上已经没有苔藓了。平整漂亮的大石砖,管中窥豹,可以猜测这里的曾经是何等的繁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