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秦鹤鸣便将这些天娘子军攻打盩厔县各镇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骨立坚道来。之后,又动之以情、晓之以义,阐明自己来说服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都能够保全性命,因为抵抗是无谓的,娘子军十倍于竹峪镇守军他稍稍地夸张了娘子军的人数,抵抗只能是送命而已,而投降则不仅性命无忧,而且日后还可能建功立业。
骨立坚虽然对朝廷死心塌地,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分得清楚孰轻孰重:保命才是王道!眼下唯有保命要紧!
就当下的情形来说,建功立业绝对不是骨立坚优先考虑的事情,保全性命而又保全名节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只有如此,才不会拖累到父亲和牵扯到其他亲人、才有可能在日后继续为朝廷效力。娘子军不杀降的原则会给自己保全性命提供一个保障,而自己只有“被投降”才能够为保全名节提供一个保证。这一层他不能当着众人面向秦鹤鸣明说,但可以暗示呀!
骨立坚于是对着秦鹤鸣吼道:“叛将秦鹤鸣,汝自个贪生怕死投靠变军,已属叛敌之罪,罪该万死!此刻汝还胆敢回来说降,汝吃了熊心豹子胆?难不成汝还有九颗脑袋九条命?要某投降,绝不可能,除非汝先绑了本官!”
骨立坚这么一说,倒是把秦鹤鸣给搞懵圈了:他怎么预先就知道了我们要绑他呢?
见他一脸茫然的神情,骨立坚来了第五个国骂,再次提醒:“乞索儿,听明白了吗?要某投降,绝不可能,除非汝先绑了本官!”
秦鹤鸣仍然在懵圈里转……好在他的随从没有懵圈,其中一人从腰间拉出预先缠在腰间的套索,一挥手,把套索掷出,那套圈不倚不斜地将骨立坚的脖子套个正着,之后一个箭步跨到骨立坚跟前,顺势将他胳膊身子五花大绑,同时左臂一勾,扣住骨立坚的颈项,并低声细气在他耳边说道:“得罪了,骨校尉。”
与此同时,另一名随从也出其不意地冲上前来,迅猛地从骨立坚身旁的一个护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大刀,架在骨立坚的脖子上。
这下子秦鹤鸣才恍然大悟,理解了方才骨立坚催促说要绑了他的隐语和临来之前李统帅的交代他也一个箭步上前,缴了骨立坚身旁另一个护卫的械。
而另一边呢,被缚的骨立坚则隐露一丝宽慰的笑容……
整个过程在瞬间完成,卫士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秦鹤鸣领头,后面随从押着骨立坚,缓步走出镇府大堂。
秦鹤鸣高声喊道:“弟兄们,瞧清楚了,骨校尉已经被某绑了,大伙儿放下手中的家伙,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骨校尉性命难保。弟兄们,要想活命,就跟某一块去投降娘子军吧!娘子军不杀降,而且待降兵如兄弟。”
卫士们和在场的士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像木头疙瘩似的杵在一边、一动不动。
见此状,骨立坚急了,大声喝道:“怎么了?尔等军汉,没见到本官已经被绑了吗?想致某于死地啊?还不赶紧放下刀剑,跟秦副尉一块走?!”
秦鹤鸣在骨立坚耳畔小声说道:“请骨校尉下令兵卒投降,他们听你的。”
骨立坚只好对这两个被缴了械的卫士喝道:“去,快去下令所有兵卒统统放下武器,本官已经被秦副尉劫持,无法脱身,只能照他所言而动!”
其实,这里的官军士兵在这些天里,也已经听说了不少关于娘子军的传闻,他们心里都清楚,靠他们这么4千号人,根本不是娘子军的对手!因此,许多人内心都早已暗自滋生了投奔娘子军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投降是在今时今日,而且是在如此这般的情形下,在还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娘子军将士的场合。
秦鹤鸣想给骨立坚松绑,但后者示意维持现状。秦鹤鸣的随从于是就收紧了绑索。这样一来,骨立坚就更加心宽了,因为这样才更像是被真正的绑架了。
就这样,4千多号将士人人耷拉着脑袋瓜、个个高扯着白布条,跟随秦鹤鸣和被捆绑的骨立坚,一路行至李三娘军营前,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骨立坚高喊:“娘子军统帅在上,下官骨立坚帅将士四千余人前来请降,但求李统领恕他们不死,保全他们性命,下官愿为他们领罪受罚!”他着意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大义凛然和高风亮节。
押着骨立坚的随从,立刻将他松了绑,并将他扶起,然后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和他身后的四千多将士们,示意他们起身,之后拱了拱手,恢复了女儿嗓音:“欢迎尔等来降,娘子军必会善待你们!”
这下子轮到骨立坚懵圈了,他身后的将士们也呆住了。
见此情形,“随从”快步走进自己的营帐。不消片刻,英姿飒爽的李三娘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