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沈持醒过一次,他感觉脖颈间有团湿热的的东西在不断移动,依照下意识,沈持一把将其抓住。
沈持很想睁眼,但似乎初阳汤药的药力下得太重,他很难抬起眼皮。
沈持与身体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斗争,最终总算睁开一条缝,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正拿着一张热毛巾从自己怀里收走。
沈持顺着这人的手往又上看了一点,与传言所说相同的红衣白发。沈持很想看清这女子的脸庞,但却怎么也抬不起头。
“婉婉,是你来了,对不对?”
沈持的声音很轻,但那人明显已经听见,并且僵了一刹。
沈持伸手想去抓住那人的手,但手臂却沉重到像是灌了铅。
“婉婉,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沈持的语调带着笑意,可那人听的却似乎不太高兴,她放下毛巾,起身准备离去。
沈持顿时慌张起来,“你别走,别走!”
可沈持抓来抓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那人用手在沈持眉心轻轻一点,沈持顿时便觉眼前一黑,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
“婉婉!”
沈持大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但他环视一周,发现除了初阳,营帐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师父,婉婉呢?”
“婉什么婉?”初阳坐在桌边捣药,“你做梦了?”
“不不不,我没有做梦。”沈持连连摇头,“我抓住了她的手,就是她,一定是她!她方才来营帐看我了!”
初阳继续捣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自你方才睡去开始,营帐内便只有师父一个,哪里还有别人?”
如果沈持没有看错,说到这里的时候,初阳好像深吸了一口气。
但初阳很快调整过来,转而笑着打趣道:“小徒弟,你是做春梦了吗?怎么这般激动?难道是……梦里欲求不满?”
沈持满脸黑线,初阳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做师父的跟徒弟开的都是什么玩笑?
沈持抵着额头,拼命回想方才的场景,“我觉得那不是做梦,梦里我怎么可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初阳走了过来,摸了摸沈持的额头,“可能是我药物剂量下太重,你人想醒,身体却没能清醒。人在半梦半醒间,最容易做那种感觉真实的梦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想小丫头了,再加上方才又听到那些人说的话,所以回来睡觉便梦见了她。”
初阳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沈持很难不被说服,他沮丧的叹气:“或许是吧,我太想她了。”
初阳别开眼睛,他又走回桌边继续捣药,说道:“沈持,你这样可不行,得调节自己。”
“嗯。”
沈持又躺了下去,“师父,我好累。”
“唉。”初阳这口气叹的很重,“放松点,别为难自己。”
说完这句话,初阳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他朗声笑道:“师父等会儿就施法帮你找找,把这方圆几十里的姑娘全都找出来,连只母蚊子都不放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