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面色比刚才更沉重了些,他对元正皇帝说道
“青山散人之法器,尚无验证,父皇怎么就对那件法器如此有信心?何况法器一事,既然儿臣能够知晓,那玄法天师也必然知晓。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明显对法器丝毫不忌惮。
若是到破釜沉舟之时才验证法器无效,岂不是断送社稷前功尽弃?并且长生之事,古往今来就无人成功,父皇为何听信玄法天师的长生丹之言?
父皇一定要对玄法道多加防范,切不可听信玄法天师谗言,而大意断送北梁社稷啊!”
“啪”的一声,元正皇帝的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颇大的力道将茶盏都震的叮啷作响。
“反了你了!”
元正皇帝面色微怒,“你这是说朕昏庸无能还是老眼昏花?”
“儿臣不敢!”
沈持往后一退,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可当沈持做好了被元正皇帝责骂的准备时,元正皇帝却没有再出下文。
二月的春风夹带着院里的李花香,越过窗楹抚摸沈持的脸庞。
沈持趴在地上不敢动,他的面颊却被微风撩起的鬓发挠的有些发痒,正在他坚持不住想起身时,元正皇帝终于又说了话。
“算了,你这个身体还是起来坐着吧。”
“是。”
沈持跪的已经有些小腿发麻,还是借着明德搀扶的力才从地上起身。
见沈持在椅子上已然端坐好,元正皇帝又接着往下讲道
“今早散朝后,玄法天师就来甘露殿找到朕,说昨晚九尾狐在京郊现了身。”
昨晚京郊?九尾狐?
难道昨晚的红衣女子真如自己方才猜测的那样,是当年逃走的那只九尾狐?
可初阳说昨晚那只狐狸法力与九尾狐相比差之天远啊,难道她真的身受重伤,或者被人封印着吗?
那伤她或者封印她的人是谁?
沈持心中疑窦丛生,但听元正皇帝的口气想来是知道许多细节的,便故意问道
“昨晚儿臣在京郊并未见过玄法道的人,也并未见过什么九尾狐,玄法天师是从何笃定九尾狐昨晚有现身京郊的呢?”
元正皇帝果然接着解释道“十六年前,玄法天师用灭妖箭射断了九尾狐的半条尾巴,现在那半截尾巴都还在玄法观里放着呢。玄法天师在狐尾上设了法阵,若九尾狐在京城现身并且使用法力,玄法观的半截狐尾就会感知。”
听及此处,沈持突然明白过来。玄法观的半截狐尾,就是初阳猜测的九尾狐被人握住的软肋吧。
所以,是因为狐尾被人施了法,昨晚那只狐狸法力才那么虚弱的吗?
见沈持没说话,元正皇帝又接着往下道
“你没见到九尾狐就最好,听闻你受伤,又听玄法天师说昨晚九尾狐出现在京郊,父皇真是担心那狐妖会再次对你不利。既然昨晚你所遇并非九尾狐,那父皇就放心了。”
沈持听到元正皇帝这话,却无奈的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