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霍毅被人簇拥着走进去,一眼就看清楚了里面的几个人,他都不陌生,他们是江璐璐的爸妈,与上一次见面相比,江父江母的容貌更显几分沧桑,满头白发,皱纹横生。
“爸……江叔,江婶。”霍毅习惯性的要喊他们爸妈,话头刚出去又急忙止住了,他跟江璐璐离婚了,没有复婚,不好直接叫爸妈。
江父和江母没有听到他的口误,看到他依旧光鲜亮丽的朝他们走来,还肯叫他们一声叔婶,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惭愧、苦涩和难堪。
“霍毅,我们看到新闻,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璐璐,璐璐也去国外了,两年都没个消息,所以,我和你婶子就想过来找你问问,你能联系到我家璐璐吗?她没个消息,我们都很担心她。”江父犹豫斟酌了很久,这才对霍毅开口说道。
霍毅听了他说的话,瞥了一眼在对接待室里的摆件又看又摸,口袋里还揣了桌上两块待客的小面包的江母,实在是没办法认同江父说的我们都很担心。
江父会担心,他信,江母就算了吧!
就是江父的担心,他也觉得没必要,虚伪的很。
当年若不是江父非要求江璐璐帮他那个废物二弟,江璐璐也不会被温哲拐带出国,说来说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现在后悔是不是太迟了?
霍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认真看的话就能看出,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江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放心好了,璐璐母子,在国外过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江父一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他能联系到江璐璐,想到他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抠搜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江母看到他的举动,立马屏住呼吸,连名带姓的喊道:“江涛!”
江父不搭理江母,见霍毅也不接卡,直接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把银行卡拍在他的手中,“我当初跟璐璐说过他二叔欠的这笔钱,我来还。”
霍毅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是在直观的看到江父和江母衰老的程度,便能猜到他们在这两年间为了努力还钱有多拼了,生生的把以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变成了现在得有六七十岁的老头。
“江叔,这钱我不能拿。”霍毅把银行卡退还到了江父的手上,摁住了他推拒的手,“江叔你知道璐璐的脾气的,她不会要这些钱的。”
江父握着手中的银行卡,鼻尖一酸,心中所有的懊悔在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直冲脑门,“我知道她不会要,她还在怨我们,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璐璐去帮他二叔啊!”
江璐璐离开的这两年,江父每一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煎熬,他为了那个不成器的用父亲的身份逼了自己的女儿,这就像是一道伤口,好了,也留下伤疤了。
霍毅抿着嘴没有吭声,他一直有关注着江家的事情,两年前江父求了江璐璐帮忙,温哲出手还了两百万,刚把钱还上,江二叔特别的老实听话,江父苦口婆心的说了多少劝诫的话,他都一一的听完,以至于,江父一度的以为江二叔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改邪归正了。
事实上,那只是江二叔营造的假象,没几个月,江二叔故态复萌,从江父手里头骗了钱就去赌,那时江父才知道什么悔过,什么改变,都是他装出来的。
只是到了那时,江父再后悔已经无济于事,江璐璐已经出国了。
“你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江母趁着江父不注意,扑到他身边抢夺银行卡,把卡拿到手了,她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容,“你那个二弟,年纪不小了,出了事就知道找你擦屁股,这全都是你自己惯的,多大的人了,还断不了奶,害得我家璐璐都不肯回家了!”
“行了,你闭嘴!”江父被她羞辱的恼羞成怒,一声怒吼喝止了她的抱怨。
“江涛,你还敢吼我!我说的有错吗?你自己说,我说的有错吗?!”江母双手环胸,怨气很大,看着抢回来的银行卡,她的怨气才平息了一些。
江海惹出来的事,欠的钱,他抱着江父的大腿哭两声,江父就眼巴巴的把他的债务接过来,累死累活的给他挣钱还债,又不是他亲儿子,把没差多大的弟弟当儿子养,她也是开了眼界。
江父被江母吼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面对霍毅这个前女婿,脸上更多了几分难堪,仿佛面子里子都被扒光丢在地上踩一样。
“对不起,今天叔打扰了。”银行卡被江母给拿走了,江父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沉着脸,扭头就走,完全不管身后的江母。
江母抢到了银行卡,心里高兴极了,完全没有注意江父走了,她小心翼翼的把银行卡放进口袋里,那里面都是他们累死累活挣的钱,可不能没了。
江母收好银行卡,一抬头,接待室里就只剩下她和霍毅,愣了一下,目光四处搜寻,“女……霍毅,你有看到你江叔吗?怎么收个东西的时间,他人就不见了?”
“江婶,江叔已经走了。”霍毅如实告知她。
“这个死老头子,没说一声就走了!”江母骂了一声,接着就去追江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