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人一起去剧院,林星游和陆北一前一后从车里下来,陆北扶着车门,把顾悯从车里牵出来。
剧院门口的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声:“好有精神气的两个小伙子!”
林星游和陆北都穿了西装,两人长相绝佳,身板挺直,肩宽腿长,通身的凌厉气势。
众人刚在心里感叹完这两个小伙子,就见那个个子稍微高些的回身从车里牵了一个女孩出来,大家看清了那女孩后更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女孩穿着俏皮的黑色吊带裙,体态挺直而优雅,纤细的锁骨在薄外套中若隐若现,细长的颈上戴着一只珍珠吊坠,莹白的耳垂上是配套的珍珠耳夹,头发高高挽起,额头光洁。
黑发红唇,黛眉弯眼,再加上她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人轻易就联想到了黑天鹅,她们是同样的优美矜贵,不可方物。
陆北注意到众人放在顾悯身上的视线,他皱着眉把顾悯拉到自己的身后。
出门前他要求顾悯换一条裙子,顾悯偏不,还和自己顶嘴,赵姨也在一旁帮顾悯说话,现在他十分后悔,他真应该坚持让顾悯换另一条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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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们最后谢幕时全场掌声雷动,顾悯三人在林母的邀请下去了后台。
顾悯谢过林母提供的票,顺便把团里的舞蹈演员和舞台效果夸了一通。
听到顾悯像一只黄鹂鸟一样把舞团从头夸到了尾,林母旁边的同事没忍住打趣她:“团长,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呀?”
林母笑骂道:“就你眼尖,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做梦都要笑醒了。”
顾悯大窘,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星游走到顾悯跟前,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一只红玫瑰。
“妈,借你一支花用一下。”
花是今晚上给团里领导做胸花用的,还剩下五六支。林星游拿起桌子上的剪子和缎带,细心剪去花枝上的刺,手指翻飞,一朵腕花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示意顾悯伸出手,把腕花绑在顾悯手腕上,笑着对顾悯说:“今天晚上忘记戴腕花了。”
林星游的指尖有一点凉,这丝凉意从顾悯的手腕内侧一路向上,沿着她的胳膊和胸膛,沿着肌肤的纹理,迅速地蔓延,最后重重地撞进了她的心里。
顾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发抖,她太紧张了,有些以为永远遥不可及的东西,忽然间变成了现实,顾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谢谢…星游哥哥…”顾悯声线不稳,她喉咙发紧,因为林星游这个亲密的甚至是暧昧的动作。
可是,下一瞬间她忽然想起陆北还站在后面。顾悯一下子就慌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陆北。
这一刻,顾悯突然不清楚自己对林星游的感觉了。
毫无疑问,她是喜欢林星游的,林星游从她的童年时代起,就一直是她心里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林星游和陆北截然不同,他温和稳重,总是在关心她帮助她,顾悯从林星游那里感受到的永远是耐心、包容、安抚。
可是,为什么当林星游抬起她的手腕,把玫瑰系上去后,她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紧张与慌乱?为什么她会立刻转头去观察陆北的神色?
她担心陆北生气,担心陆北回去和自己发脾气,更担心陆北会把那朵花从自己腕间扯下来让林星游难堪。
陆北还是一贯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而一旁的林星游看到顾悯受惊一般看向陆北,低眼掩去了眼底的晦涩。
陆北上前来牵住了顾悯的另一只手,和林母告别:“林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和悯悯就先回去了,谢谢您今晚的招待,表演很精彩。”
林母笑着对他们点头,把他们送出了后台。
回家的路上,陆北一言不发。他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快到家时,车停在陆宅大门口,有人跑过来打开大门。
夜晚,陆宅内外非常安静,顾悯坐在车里甚至能听到门轴转动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北仍旧闭着眼:“还不摘下来?打算戴着睡觉?”
顾悯知道他说的是腕花。
陆北太不对劲了,按照他以往的脾气,顾悯一离开林母和林星游的视线,他就该逼着顾悯摘下腕花,还得奚落顾悯一顿。
这次他居然忍了一路,并且竟然一句过分的话也没说。
顾悯发着愣,陆北索性坐直,亲手把顾悯手腕上的花扯下来,从车窗扔了出去。
大门完全打开了,车缓缓驶入庭院,车轮从腕花上碾过,洁白的缎带上沾染了鲜红的花汁。明天早上,就会有打扫庭院的佣人来把它扫进垃圾桶。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上楼时顾悯小心翼翼地问陆北:“哥哥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