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背脊一凉,一股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颤颤巍巍,诺诺应是。
“四月初十,你是否到同济药堂买过大量巴豆和甘草?”
老太君问出的这话霎时让她面色大变,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清晰强烈。
她每次出去买药明明都很谨慎,会换上寻常的衣服,也从来不曾透露过自己的来路,燕京城药店那么多,每天买药的人也那么多,怎么就被查到了?
她不敢撒谎,因为既然已经被查出来了,她现在算撒了谎,也会有人来当面指认对质。
她现在的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她只能垂下头,艰难开口,“是,罪奴的确去买过。”
“你买那些药做什么?现在那些药又在何处?”
张嬷嬷脑子乱作一团,想要撒谎,但是根本找不出合情合理的说辞。
她面色涨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张嬷嬷下意识看向柳氏,却被她断然出声一呵,“老太君问话你没听到吗?如实回答!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
柳氏的眼神锐利,狠狠剜在张嬷嬷的身上,她话里提到的她的家人更像是在别有所指,让她身子哆嗦了一下。
老太君手中的拐杖重重触地,发出“咚咚”的巨响,“如实交代!”
“罪奴……”
张嬷嬷实在是被逼急了,毫无应对之策,最后只能道:“罪奴只,只是,通便不畅,所,所以买来自己用……”
老太君冷笑一声,“自己用?这么说,你第二次去药店买这些药也是为了自己用?”
张嬷嬷硬着头皮,“是。”
“简直一派胡言!你真当老身年纪大了好糊弄?你买的那些分量究竟有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自己用能那么快用完?”
周氏见她不肯承认,心里简直急得跟百爪挠心似的。
她忍不住插话,“你买的那些分量便是我们兰府上下所有人都尽够了,你一个人若在这么短时间内用完了那些药,你怕是已经死翘翘了,哪里还有命在我们面前编这瞎话?”
张嬷嬷也是情急之下,胡乱编了这么个谎,但话已经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
“第一回买的那些药,是罪奴不小心弄洒了,所,所以罪奴才又去买了第二回……”
老太君缓缓点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来人,上刑!老身倒是要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张嬷嬷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又是一变。
老太君早已经不管事,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威压。
相反,她御下有力,在她院子里的人,每个人都唯她的命是从,她的吩咐一出,当即就有人前去准备,不过片刻就把打板子的家什搬来了。
张嬷嬷被压在凳子上,不管她如何求饶,那板子已经毫不留情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