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入口处,花团锦簇、一片芳菲。那条小河两岸种上了小柳树,河上小桥新增了三个大字“长相思”,恕我脸大,相思谁?我吗?好有文艺范儿啊。
变成一片柳叶从门缝钻进去,突然幻成人形,本想给他个惊喜。枉我衣袂飘飘、仪态万千地落地后还在原地转上两圈、让我的裙摆转得象一朵怒放的花朵方才停下来,却不料连城的桌前竟坐着两个人,此二人目光脉脉、唇角含笑,举着青玉酒杯正畅饮得欢快。
燧凤在这儿?他们两个不一向是斗眼鸡、互相看不顺眼吗?居然同桌小酌还面带微笑、相谈甚欢的样子。我了个去,这是啥情况,看这一片和谐,我不过将将几个月不在,难不成这对难兄难弟抛成见、弃前嫌,情投意合,永结秦晋之好了?
挠了挠头,我是不是不该来!
或者说,我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
连城反应倒是快,飞身过来欲抓我的手腕。可我岂能让他如愿,瞬间化为一缕水汽远遁。
那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抓了个空,气急败坏的回头狠狠睨了燧凤一眼。燧凤表示很无辜。
我飞了好久才到这儿,都要累死了,当然不会随便就走的,待连城归座,我便又折了回来,贴在窗棂上明目张胆地偷听二人叙话。
连城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椅上,抬手猛地灌了一杯酒,“你说你,好好的天界不呆,来我这妖界做什么?离生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又被你气走了,连她瘦没瘦我都没看出来呢。”
燧凤也气啊,你个离生,枉我把你当心尖宠着,来看他,居然不去看我,多没良心,“你没看出来,我就看出来了吗?怎么就是我气走的。”
“你要是不来,这事还就真和你没关系,谁让你来了呢。”不讲理谁不会呀。
“是我自己来的,可要不是你执意留我喝酒,我会在这耽搁这么久吗,知不知道天界有多少事情还需我打理?”
连城气得是七窍生烟,有苦难言,肠子都要悔青了。是啊,好端端的,留他做什么。天天等,日日盼的,离生好不容易来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又走了,这叫什么事儿?赶情你吃我的,喝我的,倒还成我的错了?天族人是不是都这么没脸?
“你是天族太子,既然来了,我妖族必得以礼相待。那你呢,就没点身份吗,我留你,你就留啊,就不会推辞吗,真是。”
燧凤不干了,啥意思啊,自己堂堂天族太子没饭吃没酒喝是咋地,非得来妖界蹭这一顿啊。“谁说的没有离生的妖界象个牢笼,硬要我陪着忆往昔的?如今倒怪起我来了,倒打一耙啊。”不过呢,心里有点美滋滋的,也可说是幸灾乐祸,离生没来看我就罢了,这次让你也看不着,哼。
多幼稚。
趴在窗棂上的我要被气炸肺了。一个天族太子,一个妖界之王,六界响当当的人物,在这打起了幼稚的嘴仗。可我听着,这嘴仗打得咋就那么暧昧不清呢,活象凡界的哥哥妹妹们打情骂俏。
你们这是为我争执吗?怕是以我为借口在这上演小情趣呢吧。
越想越生气,悄悄捏了个诀,一块比脸盆还大的冰块儿从天而降,快准狠地砸在二人中间的小桌上,溅起的油汁儿菜汤将二人浇了个一身花。
该,让你们的瑟,看你们还怎么喝。
二人看着巨大的冰块儿愣了下,继而又都释然地笑了,这个离生,真是不安生,变着法的坑人玩儿。
“离生,快出来吧,不要闹了,好不好。”连城挂着妖孽的笑容,对着空气开心地说。
燧凤也不示弱,微垂着头,将他好看的侧脸露在阳光下,“离生,好久不见,你的身体可大好了。”
出来?我才不要。大不大好与你何干?你们慢慢喝吧,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