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姐姐可真是贵人事忙,本公主请你都要亲自过来,”见殷如歌似要接话,司徒雅琴抬手一拦,“算了,谁让本公主有求于人呢?而且,这盛京谁不晓得殷老板的脾性?我一个堂堂公主,和你计较什么呀?”
一番话将自己的身份抬得老高,司徒雅琴面上却笑得一双眼睛弯得月牙儿似的:“殷姐姐一向乐善好施,不会不帮本公主吧?”
说着,司徒雅琴只拿那迷惑人的月牙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殷如歌,好像如果她拒绝,那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殷如歌想,此番若是再推,只怕是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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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位于皇宫东路,是当今宠妃贤妃为主位的寝宫,其实距离皇帝平日起居之处不算太近。可就算如此,皇帝每每也是不辞劳苦远远过来,可见其盛宠。
不过此时贤妃等人似不在宫中,许是给太后皇后请安去了。
司徒雅琴又将殷如歌带到自己的寝殿,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清净得简直有些过分。
司徒雅琴的寝殿布置得秀气,一应山水画作摆件屏风都带着江南的韵味,想来是贤妃精心布置的。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司徒雅琴自然比旁的女子多几分柔美和灵气。
殷如歌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到司徒雅琴的寝殿,可是莫名其妙地,她看着殿中的刺绣精美的轻纱罗帐,还有墙上意境悠远的泼墨山水画作,以及各色雕花彩漆桌案凳几,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就好像,她不止来过,还来过不止一回。甚至,她的脑海中还浮现出一些模糊零星的影像,好像与她有关,又好像与她无关。
见殷如歌盯着雕花门边一个半人高的彩漆描金蔷薇几面的高型香几瞧,司徒雅琴状似无意地随口道:“哦,那里原本摆着一只白花花的高脖子花瓶,十来年了,可惜前儿被我一气之下打碎了,你说可惜不可惜?那还是我子嵘哥哥送我的呢……”
说着,她用眼睛细细地瞧着殷如歌,好像期盼殷如歌能因为这个“子嵘哥哥”给出些反应。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殷如歌有什么神色变化,司徒雅琴不禁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坐了主位:“果然把什么都忘了,没心没肺……”
殷如歌耳力不错,自然是听到了。只是她并不明白司徒雅琴这没来由的一句嘀咕究竟为何,遂假装没有听到罢了。
司徒雅琴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豆蔻往后殿去了一会儿,不多时呈上来一只热辣辣红颜色的绣花香囊。
司徒雅琴示意殷如歌接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是听说你要去蜀地巡商吗?正好,你帮我把这个香囊送到雪庐公子手上。”
殷如歌神色一顿。她才从太后那儿出来,司徒雅琴便来请人,可见这位外人言道跋扈无脑的公主,竟连太后身边都埋了个得力的眼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