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急得不行,张嘴就要咬。
婆子惊道:“慢着些!我不拦你!”
阿霜闻言抬起头,神色戒备。
“我不拦你!我听过路丫头说,大小姐受了重罚,身上怕不好,这柴房偏得很,你走得小心些,婆子我晚间睡得早,这个点儿,早就歇下了。”说着松了手。
阿霜见状,扭头赶忙往觅园的方向跑去。
觅园里因着大小姐一年大半载随其外祖在外,除了夫人指的四个丫头,便没有别的人了。
邢嬷嬷自阿元晨起出门后就一直心慌,怜惜自家小姐身子才好又得出门,连带着新仇旧恨,愈发对宋戊郢恨得牙痒。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小姐还没回来。
心里着急忧心,在院门前踱来踱去,时不时望一望穿廊,终于见着一个白色人影缓缓走出。急忙迎上前,却见本如画的人儿,脸上血色全无,裙衫肩臂处隐隐泛红,膝下更是晕开的血色,心下愈发慌张。
待搀过阿元胳膊,才见阿元背后裙衫早已划出丝,素白的衫子生生被浆红了,背上颜色尤深,这哪还忍得,心里自是疼得不行,又怕手下重了,碰疼小姐,硬忍着,只眼泪怎的也收不回去。
“嬷嬷,我不疼,真的不疼。可千万别告诉我娘亲,我怕她伤心——”话还未说完,阿元便向一侧倒去。
邢嬷嬷顿时大哭不止“小姐啊——小姐——快来人——”
有丫头匆匆跑出来,帮着邢嬷嬷将阿元扶趴到榻上。
“快,快,快去请大夫,快啊——”邢嬷嬷指了一个丫头,“你,赶紧去烧热水来,你,去取一身干净的衣物,还有你,去拿剪子和干净的帕子来,快点!”
丫头们见此情景,有些吓住了,待听了吩咐,都匆匆开始行动。
邢嬷嬷顾不上擦眼泪,伏在榻前喊了声小姐忍忍,大夫就快来了,待细看了阿元背上的伤势,又差些惊得厥过去。
这伤口,一看就是鞭笞的,一条伤口边上竟还扎着藤刺,生生穿透了皮肉,有些没结痂的伤口,还在缓缓地渗出血,有些伤处衣衫已经和伤了的皮肉粘起来了。小姐皮肤随了夫人,不经揉搓,捏得稍劲大些,也能出淤青,这,这是怎么受下来的呀!“您还说不疼,这哪能不疼啊。”
若非有痛甚于此,焉能视此痛如无物。
“小姐——小姐——”待阿霜进到里屋,看此情形,更是直直惊得说不出话,只肿得不像话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淌水。
……
此时,西北边塞要地琼州城,魏杨回头急喝:“快请军医!”行军榻上,那人腹部,胸口皆重伤,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营帐。
城中百姓兵士正在庆祝这一战大获全胜,却不知他们的主帅生死未卜。
城门外,白骨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