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莉十六岁时,家所在的村子便因为战乱而荒废。
相依为命的弟弟和爷爷也在战火中死去,而她更是沦为玩物被卖到这个森林镇。
已经十年多,但幸好还是活着,依旧卑微地苟活在世间一个角落郑
直到……
老板终于要开始将仓库里“积压的旧货”清除为止。
战争在这片安宁的镇之外,在最北的城市风雨城,在那与维希帝国的交界处一直都存在着。失去家园的人,许多都被贵族当成是享乐的物件,贩卖的各个“需要的地方”。
而在这十年中,她受到了各种折磨,早就对“自由”没有了任何希望。
原本以为的“清仓”,也不过是将她最后的价值榨干而已。但老妈妈却提醒了所有的“积压货物”,如果能找到愿意和自己厮守一生的饶话,最好是让他们为自己赎身。
但,这谈何容易?会有怎样的人,愿意接纳她们这些……玩物。
但戴莉遇到了,她比其她的姐妹都要幸运。
遇到了一个并不是白马王子,但却比那些骑着白马,手握长剑指挥士兵杀入村子的“王子们”要帅气得多的男人。
一个就像她弟弟一样,拖着跛着的腿,害怕大哭,也要挣扎着站起来面前的人……即便是真实的绝望,也没有将他击倒呢。
“十分抱歉,先生……我太沉迷在过去的回忆中了……一定让您久等了……”戴莉的目光有些黯淡,“我的回忆,实在是太糟糕了。对了,您一定想要更多快乐的回忆,我以后,会努力为您创造这些回忆的。”
她的爷爷曾经是一位识字的文人,所以她也认识一些字,谈吐也算得上是优雅。
“嗯。”卫肯习惯性地点零头,也不会在乎对方话语中的对错。
或者,对错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我最后问你一句话。”卫肯点零头,问道,“如果给你选择,那么,你会与那个跛子厮守一生吗?即便,头顶没有遮雨的砖瓦,缸里也没有用以烹饪面包的麦,钱包里面也没有任何的杰鲁?”
沉默良久后,戴莉摇了摇头……
可惜了……
“先生,如果我能够自由的生活,即便是那样的窘况,又有算得上是什么呢?我,无法奢望那些美好的生活。所以,我不敢去想象。”
即便是她在回忆过去的艰难困苦,她也没有任何要流泪的意思。然而现在,她眼中罕见的闪烁这一丝泪光。
但即便如此,她也在强忍着,拒绝落泪。
毕竟泪水并不会将苦难削除。
“我明白了。”卫肯依旧是平淡地点零头。
“那么,先生,我先去洗澡……”
“不,就这样,这样就好。”卫肯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开始解开自己的风衣。
“这,先生,我在表演时流汗了……身上有点脏……衣服也……”
戴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就很好,你很干净。污染你的只是这个世界的污秽,你的确是个非常美丽的人。”卫肯点零头,回想起约瑟回忆戴莉时,那甜腻得令人作呕的猪哥脸。
“呀……先生……这……”戴莉一时有些慌乱,低着头,脸微微红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将风衣解开,随便扔开一旁。
“唉?先生?”
戴莉对于卫肯风衣内穿着的亚麻布衣有些困惑,眼中浮现出一丝希冀。
但即便不看面前男子的脸,她便直接将那一丝希冀掐死在心郑
那个自己所爱着的,虽然脆弱,但却坚强的男人。那个失去了左腿,绝望痛哭,却依旧想要站起来,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的男人。他身上的每一丝一毫,自己都记在脑海郑
面前这个风衣男子,并不是他。
将宽檐帽摘下后,戴莉苦涩地向卫肯笑了笑:“先生,您是异国人呢。”
听异国人,非常的……擅长那种事情呢。
“或许。”卫肯点零头。
然后摸出一张凭证,递给戴莉。
“嗯?先生,这是?”戴莉有些不解,但随即她就呆住了,“这这这这样的赏赐,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收下的!请,请您收回好好保管!”
“那个家伙虽然是个残废,是个在战场上会胡乱挥刀的家伙,但他是一个靠谱的战友,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希望。”卫肯淡淡看了她一眼,自顾离去。
“祝你们幸运。”
离开酒店后,卫肯直接走向门口一个蹲在台阶上的猥琐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