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川行礼,谦恭回到:“大将军谬赞,子善公子聪慧灵敏,一点即通,有时下官想不到的子善公子却能另辟蹊径,也是教了下官不少。”
徐息温柔笑道:“你们能相互精进,如此甚好。如今已是用膳的时辰了,上官大人一同留下用过膳再回去吧?”
郑观听了徐息所言,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盯着上官川,虽是笑脸盈盈但上官川从他的笑眼里看出满满的威胁,只怕他留下了就是要被当成菜给吃了。连面上努力保持着微笑的郑泽也在桌下飞快摆手叫他离开。
上官川一个干脆利落的拱手回礼,推谢道:“下官家中有老父稚子在等,实在不便留下,多谢徐令君、大将军、子善公子好意。”
又来了,郑泽看着他行礼的模样心里暗暗嫌弃,这么过去了怎么还是这套说辞一字不差的。
“哦,”郑观遗憾地叹气,客气道,“当真不留啊?”
上官川十分坚定:“当真不便!”
“那行吧,送客。”说着又是雷厉风行地叫人把他塞进马车里送走了。坐在马车里摇回家的上官川再次感叹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行动力就是快。
话说回徐府,叫人送走上官川,郑观拉着徐息的手往流月台去,抱怨道:“今夜本是你我团圆,你叫上他做什么。”虎背熊腰的将军,语气里倒流露了些委屈。
徐息挽着他的手抬头看他:“你不是想留下他好好探探虚实吗,我好意留他给你,你还不乐意了。”
“那也不该是这时候啊,那小子我自然有数。”
徐息劝到:“你也别太过了。”
郑观伸手揽过她:“你若再为他谁一句,我就多做过一分。”
他们二人在前头一来一回地说笑,郑泽跟在后头小心缩着身影,生怕被察觉再被迁怒,心里暗暗为上官川捏把汗,祝他自求多福吧。
等他们登上流月台,郑泓已在楼上等着了,见父亲来了,毫不例外地又霸占了父亲大腿。剩下的就是吃饭喝酒闲话家常,因今日月圆,郑观又叫郑泽与郑泓作诗一首。郑泓年幼,所作之诗无非是把原有的旧诗拆合分解凑成一首,与其说是作得好不如说是背得好,不过毕竟年幼,如此已是十分不错的了。郑观开心,对他一阵夸,再看向郑泽。
郑泽先饮酒一杯,吟诵道:
“秋风落霜,星汉裁裳。
君别卿兮,淹留他方。
愿飞无翼,欲济无梁。
日月为车,长情作梁。
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郑泽知道郑观行文豪迈又偏爱郑建那样的华丽辞藻,她作这首虽是写情也不太华丽,但以星汉日月为裳为车应该也够气派豪放了,而最关键的便是那句“长毋相忘”。这虽是一句人人都说俗话,但郑泽知道郑观曾送给徐息一枚木带钩,可自中间一分为二,上就以阴阳文刻着“长毋相忘”四字,以郑观的说法这是独徐息一份用来指挥他的“兵符”。此情贵重,徐息每日都把它带在身上。如此,想来是能讨得父母都欢心了。
果然郑观听了握着徐息的手,两人深情而望,郑泽知道现在他们的眼里是只容得下彼此了,于是拉着郑泓到一楼吃点心钓鱼去了,再看那水中倒影,圆月之下鸳鸯正交颈低语,倾诉爱意。
郑泽见到此景叹到:“鸳鸯成双众人皆知它们是一对,即是一对为何就是不能正名呢……”
郑泓听了问她:“正名什么啊姐姐?”
郑泽见被郑泓听了去,解释到:“没什么,只是在想,这鸳鸯虽然成双入对,但又没个婚姻之名,人们如何断定他们就是天长地久的一对?”
郑泓没听得太明白,道:“鸳鸯又不是人,也没有婚姻之说吧?而且,就算没有,它们之间的情意是真的啊。”
郑泽听了开怀微笑,抚摸着幼弟的小脑袋道:“泓弟说得对,彼此恩爱才最要紧。好了夜里风大,你身子又弱,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