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桡来到厨房并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姚殊在想事情,没有听见罢了。
姚殊既有些着恼,又觉得自己惊叫的那一声丢人,脸上顿时晕红了一片。
男人注意到那抹红色一直晕染到姚殊的耳后,就连她带着恼意的眸子,都在这红云的颜色下愈发明亮。
“抱歉,”他从善如流,“切丝吗?”
姚殊见他连刀都拿起来了,只好点头:“切丝。”
她转身去把锅放在灶台上,又倒进去些油,准备等油热了便把切好的葱姜丝放进去,眼睛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一旁切菜的人。
那双手骨节分明,即便拿着的是把不大的菜刀,看上去却沉稳而有力。
只见,他最开始有些不熟练,切了两三下之后,速度逐渐变快,也就是姚殊一晃神的时间,已经把半颗白菜切完了。
想来往日在家中,也是做惯了的。
男人又取过一个干净的盘子来,将大小匀称、形状漂亮的白菜丝放进去,给姚殊递到手边。
她回神过来,油锅已经开始有冒烟的迹象,正是油热了的表现。
姚殊依次放入葱姜丝,又过两秒后,把林桡切好的白菜丝也全部倒了进去。
油锅劈里啪啦作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了食材中水分在高温下的噼啪声,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
直到姚殊熟练地放盐、醋等调料品,翻炒结束时,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火候差不多了,姚殊刚要扭头,手边便有一个干净的盘子递了过来。
姚殊一边给菜装盘,一边看向男人,没经思考便开口了:“你……”
你们从前,也是这样一起做饭的吗?
她才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说了。
男人像是回答她心中所想,道:“往日都是我做饭,你连糖和盐都分不清楚。如今怎么学会了这么多?”
姚殊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十分不习惯林桡与自己略显亲近的语气,只想回他一句“你原来被林家磋磨死的媳妇才分不清楚盐和糖”。
可她虽是头一天见到林桡,但在林桡看来,他们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共同孕育了三个孩子。
她只好干巴巴地道:“做饭不是什么难事,学一学也就会了。”
心里有一点闷闷的。
从前与孩子们相处并不觉得,只把自己当成了三个孩子的娘亲。
可是放在林桡身上,若让她把他当作丈夫来看,被他关怀和照顾,姚殊总觉得从原身那里偷了什么。
这么多年的夫妻,想来他们也是有感情和默契的吧?
没想到林桡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你往日都不肯与我多说第二句话。”
姚殊怕被瞧出端倪,只好扭过头去,装作没听到。
莫不是从前他们两人感情并不好?
可让姚殊想不通的是,根据原著的描写,男主的能力极强,又有责任心而在姚殊眼里,面前这个男人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气质、谈吐超出寻常人一大截。
原身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讨厌他,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难道就是因为林家骗婚?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便也不再想了。
姚殊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管面前这个人长得多么符合她的审美、多么优秀,他日后注定会爱上的女主。
单凭他看上白莲婊女主这一点,姚殊便能断定他眼瞎。
既然原身不爱同他说话,那她也少说两句好了……
姚殊一边做着心里建设,告诉自己“跟瞎子有什么好说的”,一边端着新出锅的醋溜白菜往正屋走去。
她才刚跨过门槛,便瞧见阿志和阿思两个小萝卜头,闷闷地坐在桌前,动也不动。
仔细一瞧,却见阿志满脸不快,阿思还掉着金豆豆。
“这是怎么了?”她诧异地把手上的白菜放在桌前,打趣道,“两个人抢饭吃抢哭鼻子啦?”
小女儿轻轻喊了一声:“阿娘……”
姚殊方才被林桡搅乱的心一下子软化成一滩温水,其他乱七八糟的也都想不到了,只心疼又怜爱地坐在小阿思边上,给她擦眼泪:“咱们二宝最近可是哭了不少,怎么呢?被哥哥欺负了?”
小姑娘摇了摇头。
姚殊温声道:“先不哭了,咱们还要吃饭呢。你想啊,眼泪又苦又咸,掉到米饭里,还怎么吃得下?”
说着她又问阿志:“瞧你那小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两个人拌嘴了?”
小男孩到底年岁还小,即便平日里谦让、照顾妹妹,两个人也有闹别扭的时候。
他只闷闷道:“妹妹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