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少年时代姐姐被弗雷德里希四世强纳入后宫开始,这位金发的年轻人就曾想像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握有废立皇帝的权力,究竟会给自己的心情带来何等的愉悦痛快呢?然而到了现在,自己虽然已经掌握有这样的权力,但是每当在行使它时,他的心却好像是收起了翅膀一般地蛰伏不动。跨越了五个世纪之久,独占了所有权力和光荣,处于阶级社会的君临天下,却成为社会一切弊病的恶瘤也就是社会财富与政治权力分配不公之根源的高登巴姆家族,已经由黄金建造的宫殿跌落到阴沟里面去了。这原本应该令他感到有复仇的快感,但是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股由胃部涌到咽喉的酸味强烈的苦涩,莱因哈特忽然有了一种恶心得想吐口水的感觉,挣扎犹豫了五秒钟之后,他将其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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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马哈的计划中,有一项不可或缺的条件,那就是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之计。也就是说,在兰斯贝尔克伯爵阿尔弗雷德与休马哈潜入新无忧宫的同时,在另外一个方向,没有军队把守的帝都市街中,进行对警察设施大规模的破坏工作,目的是将警备相关人员的注意力吸引到那个地方去。
在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稍微地斜着头说道:“这个方法应该是不错,不过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一个头脑非常清醒的人,说不定会看穿我们的企图。”
他并不曾像其他的大贵族一般,把莱因哈特叫做是“金发孺子”,或许就是这种与生俱来的节度分寸,成为休马哈对他产生好感的原因之一。
“但是至少试试看对我们没有损失。我打算让费沙的工作人员来替我们做这件事。”
“不好做这样无理的要求吧。他们一直帮助我们达成这崇高的目的。到目前为止,这不是已经足够了吗?上校。”
休马哈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不但不认为己方等人的行动是高尚的,而且也知道被利用来达成对方目的的,不是费沙而是自己。但他说出来的却只是
“或许吧。或许我们没有理由奢望太多。”
“不但如此,上校,这件事必须要完全借由我高登巴姆王朝的臣下之手来完成,才能益发显出其可贵的光芒。”
“没错,确实是这样。”休马哈言不由衷地说道。
他原先的用意是希望由费沙来负责直接的破坏工作,把他们由共犯的立场拖进来成为主犯。他认为不管用如何毒辣的手段来对付费沙,都不算是什么过份的事。如果事态进展得不顺利,那么连费沙人也不敢保证,绝不会将阿尔弗雷德与休马哈出卖给罗严克拉姆公爵,既然如此,我等不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费沙索取相对的价码吗?
想到这里,休马哈又再度陷入厌烦的思绪中。自己本来应该是在战场上展现智谋的武人,为什么会被拖进这场毫无意义的行动中?费沙自治领主的副官鲁伯特盖塞林格对他说,“你不应该是个在泥土和肥料中度过一生的人”。虽然说没有必要让他们那些人来判定自己属于什么类型,不过或许自己也确实没有资格混混沌沌地过一生。换另一种角度来说,那个年轻但不草率的副官或许道出了他真正的心声……
“撇开这件事不谈,上校,有关潜入路线……”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与昂扬。“我个人是希望能利用这一条路线,可以经由北苑和西苑来到南苑吉斯穆特一世铜像的脚下。这些地方现在都被封锁,所以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