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亮,卧牛山下的陈家庄陆陆续续升起了炊烟,农户们将将开始一天的忙碌。
村庄的石碾子场上,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童,一圈一圈的跑着,身上的汗珠不住的滚落下来。
“小郎君,累不累啊,歇会吧,唉,这憨娃”过往下田的庄人总要停下来心疼的劝两句。
“不累不累,跑跑身体好”男童笑着回应着,脚步却并不停歇。
这个奔跑的男童叫做陈虎庭,小名叫虎娃,是陈家庄大户陈家的独子,过往的不少陈家庄的庄户对这个从小十分懂事的小郎君很是喜欢。
“憨娃哥哥,你又起这么早跑步了,吃饭了吗?”一个俏生生的扎着羊角辫跟陈虎庭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牵着丫鬟的手一蹦一跳的跟陈虎廷打着招呼。
“玉娘早啊,还没吃呢,我睡不着起来跑跑,等我练完了收拾干净了再陪你玩”陈虎庭,回头冲着小姑娘笑了笑,低下头默数着加快了步子。
五年了,陈虎庭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身边人的不同。
那是他四岁时,带着玉娘在陈家村头戏耍,一队手持弯刀的胡人骑马经过,当时两人还小,碰到这种阵势愣在了路中央,领头的胡人挥手就是一鞭子朝着玉娘抽了过去,为了保护玉娘,陈虎庭挡了下来。
被一马鞭抽的昏迷不醒的陈虎庭,开始做起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他也叫陈虎庭,确是在另一个时代的人,刚大学毕业被车撞死了,两个灵魂交织在了一起,他在昏迷中也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这个时代了。
东晋末年,公元308年,一个极其危险的时代。
从醒来的那一天起,陈虎庭就意识到了浓浓的危机,自己出生的这个小村庄可能只需要一场战乱的余波就可能摧毁殆尽,自己必须活下去,保护身边的人活下去。
陈虎庭记事起阿父就外出了,听母亲说父亲临走前带着兵器说要去找一个大英雄建功立业,一走便是五年,生逢乱世,实在是吉凶难测。
家中,庄里无人教陈虎庭,陈虎庭就自己结合前世记忆琢磨出了一套锻炼方法,几年下来,不知道是遗传的好还是锻炼的好,八九岁的陈虎庭就生的如寻常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般了,身上也是有一股子气力,部分庄上体弱的壮年人都不如他。
“虎娃,回家吃饭”母亲刘氏的老仆妇的声音从庄里传出,庄子不大,基本上一喊话在庄里都能听到。
陈虎庭从石碾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向着眼巴巴等着一起玩的玉娘到了个别,朝家里走去。
陈虎庭的家并不小,虽不是富丽堂皇,却也比周围的庄里人的房子好了好几个档次,结结实实的土院墙,厚木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看到了城里的大户人家了呢,老仆妇韩姨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拍了拍陈虎庭身上的土,招呼他赶快进去。
到了庭院净过手,清洗了一番,换好衣服的陈虎庭走到了屋里,自己的小饭桌上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母亲刘氏在旁边手持一本破旧的古籍翻看着。
“阿母,我回来了”陈虎庭给母亲施了一礼,跪坐在了饭桌前。
“还知道回来,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饭都快凉了!”刘氏放下了书,娥眉蹙起,责备道。
“孩儿不知不觉忘了时间,嘻嘻,阿母莫要生气,我保证下次不会了”陈虎庭知道母亲心肠软,笑着认错几句就消气了。
“唉,快吃吧,吃完饭在跟我练一会写字”刘氏摇了摇头,看着如此乖巧的陈虎庭,实在是生不起来气。
陈虎庭应了声好,低下头慢慢的喝自己的粥了,平日里刘氏虽然性格很好,但对陈虎庭的管教却甚是严厉,稍有失了礼仪,便是一顿斥责,陈虎庭的灵魂算是成年人了,可不会像小孩一样不知规矩,因此从五岁起给旁人的印象就是乖巧的很。
母亲刘氏识文断字,这在当时确实少见,她从小用家里的几本薄薄的古旧书籍教给陈虎庭识文断字,灵魂融合后的陈虎庭虽然有现代十几年的教育,可是对东晋的繁体字也要重头学起,更不论那些复杂的文言了。
吃过饭,韩姨收拾干净,刘氏便开始考校陈虎庭,将前几日的教的《公羊春秋》里面的内容问了几部分,见陈虎庭回答的尚可,暗自点了几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