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窗帘,冬天渐远,白日来的越来越早,天色从漆黑一片变成现在灰蒙蒙的样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在等一些日子,也许出门时就能一脚踩进新鲜的阳光里。
舍长和董希拿着我和叉叉的暖水壶出门——一直都是在这样,不做值日的同学帮助做值日的同学打饭打水,做值日的同学实在是没有时间做这些。
擦地到最后一遍,手表分针已经指向了四十八的位置,还有两三分钟班主任就会出现在教室门口了,我拉着叉叉的手拼命狂奔,春日清晨的风扑打到我们的脸上,不知不觉中,这个春天的柳絮灾难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可以张开嘴,自由呼吸大口的新鲜空气。
路上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狂奔的人,小部分高三,大部分高一高二,有两个高一的小学妹叽叽喳喳的跑过我们,其中一个嗓门很亮。
“快点跑快点跑,迟到了就死定了。”
那两个学妹像我和叉叉一样手拉手,嘀咕着加快脚步迅速把我们甩在身后,速度是我们的两倍,以上。
叉叉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从我身后反超,我们的位置从一前一后变成一后一前:“快,追上去,小样的敢超我。”
这有什么好较真的,我哭笑不得,被她生拉硬扯着只能勉强跟上她的步伐,然后在下一瞬间,整个人摔倒在倒数第二节楼梯上。
169.
我觉得以后四月来临之前我都要去庙里拜一拜,拜一拜各大菩萨、关二爷或者哼哈二将。
毕竟我们这边的庙里只有这些。
人不服老是不行的,想当初我们也是中考体育能拿满分的铿锵女子,八百米跑起来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但是时过境迁,中考之后所有女生都对八百米深恶痛绝,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宁可蹲在树荫下背单词也不愿意再去迈开腿跑一跑。
结果一年过去连上楼都成了问题,和两个小学妹较真非要活动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最终狗啃泥一般丢人的摔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还连累了我,我紧跟其次。
幸好我反应快,迅速单手撑地没让膝盖砸向台阶边缘,叉叉的反应力就逊色多了,她一手抱着作业一手拉着我,两个膝盖完美的和台阶无缝对接,瞬间就是一嗓子尖叫,直接叫来了刚到教室门口的付厉。
我本来没当回事,不就是摔一跤嘛,谁没摔过跤,我小学之前两个膝盖就没好过。但等我反应过来发现不对劲了,叉叉很痛苦的坐在地上,一只手狠狠掐着我的胳膊,似乎是在阻止自己叫出声来。
“没事吧。”我低下头看她,发现她眼眶通红,于是我一下子慌了神。
“怎么了,谁摔了?”付厉一路小跑着过来。
“老师,程旭,好像膝盖磕到台阶上了。”
付厉半蹲下来询问叉叉的伤情,妄图用两只胳膊架着她让她站起来,可是叉叉好像真的伤的很严重,全身像一滩不成形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