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缩回钵盂中,又化身为鲤鱼开始沉睡,刚才那一下化出半身人形将她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又消耗一空了。
行戈和青木叶两人劈波斩浪,很快就来到岸上。
行戈寻了块碎石,掏掏削削,做成一个粗陋的石碗,立刻捏着白蛇的尾巴把他从钵盂里拽了出来扔进石碗里,又往里面倒了半碗海心之泉,往青木叶手里一塞:“你看顾云镜!“
青木叶颠颠石碗,坏笑道:“其实把他们俩放一起也没什么嘛,你干嘛那么紧张!“
行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驾云西去。
青木叶“唉“了一声,连忙追过去,嘴里还絮絮叨叨个不停:”话方才明光剑上怎么会有黑气?还有那个深渊冥火是怎么回事?行戈君,你该不会真的已经被无尽深渊同化,入魔了吧!……哎呀呀,这下我可惨了,万一被师尊知道,不知道又要打成几级伤,关多少年……对了,你倾颜那丫头到底是从哪里收集来的黄鼠狼的屁啊,听成精黄鼠狼的臭屁能够数月不散,万鳞宫以后就要改名叫臭鳞宫了,哈哈哈……炽焰老头要是带着那一身味儿到帝庭去找他的女儿锦澜妃告状,哇哈哈哈,那画面实在太美,我都不敢想象了……“
行戈强忍着一脚将他踹下云头的欲望,一路绷着脸往西,心中无比怀念千余年前见倾颜如同老鼠见猫的青木叶。
两人一路往西闷头急赶,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飘过来一片五彩祥云,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俊秀男子牵着一头鹿踏云而来,来到两人跟前躬身一礼:“三殿下,青木少主,张月鹿有礼!”
“哇!”青木叶一个旋身跳到行戈身后:“张宿大人,干嘛行这么大的礼,会吓死饶。”
张月鹿微微一笑:“三殿下,本君受命而来,有些事想问问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话?”
行戈皱眉道:“我早就不是什么三殿下了,张宿星君若是想抓我回去领功,不必那么多弯弯绕绕!”
张月鹿抚了抚身边鹿的脑袋,悠悠然道:“三殿下大可不必紧张,千余年前的纠葛终究是你与帝君父子之间的事,哪怕帝君檄传三千界,痛斥你的忤逆之罪,又免去了你镇渊将军之职,可是痛斥毕竟不同于通缉,我等二十八宿,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今日前来,我只为四值功曹上报的阳城妖祸之事,以及武英殿值殿星君身死澧泉山之事,向三殿下问个明白,余事一概不管,不知殿下可愿拨冗与我详谈。”
行戈抚摸着明光剑柄,沉吟片刻后终于点头答应,二人随张月鹿降落在一座荒山头上,张月鹿大袖一挥,在面前铺设出一张桌案,铺上宣纸,自己执笔坐下,一手拍了拍身边鹿的脑袋,这才看着行戈道:“三殿下请!”
行戈在张月鹿对面坐下,从入阳城偶遇红绡和金莲子开始起,一直讲到倾颜使用封山诀封印澧泉山神为止。
张月鹿不时打断他问一些细节,足足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青木叶搓着下巴道:“张宿大人,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呢?”
张月鹿吹了吹宣纸上的墨痕,淡然道:“简不简单,端看帝庭如何处置,我等只需将事实上报即可。多谢三殿下直言相告,我等不日就会将此事上报,不得日后还有求助三殿下的时候!”
行戈拱手道:“好,张宿星君慢走!”
张月鹿将宣纸一折放入袖中,一揖而去,半点都不拖泥带水。青木叶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屈肘撞了撞行戈:“你,这个张宿可信吗?”
行戈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二十八宿在成名于帝庭建立之前,可不是七十二殿和三十六宫的人可以比的。不过,他方才叫破了你的身份,你已经搅进这件事里了,不担心吗?”
“啊?”青木叶惨叫一声,慌忙摸脸:“我什么时候把面具摘下来的?你为什么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