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轻摇羽扇,嘴角含笑,眉目如春。他长得极好,也穿着一袭白衣,只是比之卫轩的出尘却是差了许多,因为他的神情间总有几分轻佻。
这是剑隐峰峰主霄汉。要说起他来,可有好些说道。霄汉年纪在六位峰主之中,除了卫轩外,也就属他最年轻,如今不过一百来岁。霄汉的修为也不算多出色,堪堪化神后期,比之卫轩说好了也就是个不相上下的境界,在整个剑隐峰中也就能排个前十,更不用说化神期有几十个之多的整个凌霄宗。
可他就偏偏能坐上峰主之位,却无人不满,此事并不全是托了其师是镇宇真人的福。这要说起剑隐峰这座峰,在凌霄宗中也算是异数。剑隐峰中多年迈者,多是在凌霄宗中建下功业的老人,人生所余寿元已经不多,为了排解年衰岁暮的忧愁便聚在一起互相解闷,就这么着久而久之才形成了剑隐峰。老人家们除了每日教徒弟外,也就剩下闲逛散心或者静心等死了,当然,也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人比如屈柳的师父隋长老还在试图破开一境再增添几百年的寿元,如此一来,这些老人谁也再无心思处理一峰庶务。可好好的一座剑隐峰也不能一直没人管事啊,最终选来选去才将这位镇宇真人门下最不成器的浪荡弟子推上了峰主之位。要霄汉上位,也不求他多建功业,只要坐在那个位子上像回事儿就行。
所以,整个大殿中,心情最放松的就数霄汉了。
他摇着手中折扇,看了看地上的白狐,心中轻笑:“厉害啊小师弟,本来应该是一甲子一次的宗门大会,十年前你接掌缥缈峰召开了一次,如今你刚弄回来的山水镇守又惊动全宗上下再度召开一次。这白狐倒也厉害,竟将一位号称谪仙人的青年俊彦,硬生生的拖进了这是是非非的旋涡之中,倒是让我很佩服哪……”
地上的白狐似乎察觉到有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便感觉有些不自在。
可是她也没办法让众人闭上眼,只得默默承受着这些注视的目光。
她惊慌不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知道若是这个锅她甩不脱,等待着她的该是什么样的凄惨结局。可她没有哀嚎,也没有落泪,相反的,白玲珑的心中竟也是有些自得的。
瞧瞧,这世上妖物还有哪一只能有她这么大的运气,能招来这么大的阵仗为其论罪判刑?唉,即便就这么死了,大概也能在妖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白玲珑瞎想着,事到如今,她对于自己怎么会陷于如今的境地还是没弄明白。莺歌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正好被她给撞上?怎么就正好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偏偏又被云荷她们给逮着?
白玲珑脑子是笨,在某些事上转得也慢,可是并不代表她永远转不过弯来。反正还没开始最终审判,她索性便开始仔细捉摸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她之所以会去找莺歌,全是此人的指点!
念及至此,白玲珑突然想看看妙语,此时她的脸上神色到底如何?
只可惜压制着她身躯的术法威力实在太足,白玲珑根本连扭动一下脖子都不能。
就在此时,大殿中的细语交谈突然停滞。
霄汉合上扇子,笑着以手掌拍了下扇骨,“太好了,卫轩师弟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