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洗了把脸,换了件衣裳,才慢吞吞往老宅方向走去。
宁家老宅在村东边,走过去要十多分钟。
比起宁夏家的那个小破院子,老宅这边可说是气派多了。
年前刚起了五间大瓦房,宁老爷子年轻时候做过木匠,有一手好活,攒了不少家底。
宁大伯子承父业,在村里不时的接点木匠活,收入也不少。
再加上老宁家人口多,地也多,日子过的着实不错。
宁夏一过来,门口的宁荷和宁茉远远就看见她了,宁荷急忙跑进去嚷嚷,“宁夏来了……”
宁夏刚走过来,就看到宁茉一脸不善的望着她,气愤的道,“都是你,奶都让你气病了!”
宁夏没理她,走进屋子里,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房里居然挤了不少人,除了宁三爷和陆大成,居然连村长刘有能都来了。
她妈于桂芬站在角落,一脸惊慌。
而宁老太居然躺在炕上,头上贴了块药膏,扶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叫唤着,好像是病了。
而宁老爷子坐在炕尾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烟雾缭绕,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见宁夏进来,王金兰立刻尖声道,“宁夏来了,这是她的事,你们找她去!”
村长刘有能今年四十多岁了,平时在村里人缘儿不错,此时看着宁夏,尽量和蔼的道,“夏夏啊,你回来的正好,那个聘礼的事……你知道吧?”
宁夏目光扫过众人,尤其看了眼陆大成,盯的他一缩脖子。
她淡淡道,“不知道,这件事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也没见过什么钱!”
她话音一落,王金兰就叫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你说亲本来就是长辈定下的,还用得着跟你说?你奶给你定亲天经地……”义。
她话还没说完,宁三爷脸就沉了下来,喝道,“那就是说钱是你们收了?”
王金兰一下子不做声了。
宁三爷脸都气青了,指着炕上的宁老太就破口大骂,“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啥钱都想拿!这门亲事既然夏夏不愿意,赶紧把钱还给人家!我就没见过比你们更丢人败性的东西!”
宁三爷虽然是宁老爷子的弟弟,但平时最看不上这个窝囊又占便宜没个够的二哥一家,此时说话半点脸都没给他们留。
宁老爷子一张老脸皮被骂的直抽抽,抱着烟袋嘟囔,“跟俺有啥关系,又不是俺收的……”
见到了这个时候,自家老东西还是半点靠不住,宁老太气的就坐了起来,扯着嗓子嚷嚷,“没错,那钱是俺拿的!可俺都病成这样了,钱都拿去买药了,家里哪还有啥钱?你们这是要逼死俺这把老骨头啊……”
她捶着胸哭了起来,还一边哎呦哎呦装作要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
王金兰立刻扑了上去,撕声裂肺的喊道,“娘唉……”
她转头盯着宁夏,厉声道,“夏夏,你是要逼死你奶吗?”
门口宁茉和宁荷赶忙都扑了进来,一左一右围着老太太,哭道,“奶啊,你可千万不能死……”
屋子里乱成一团。
宁夏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面上冷凝一片。
她是真没想到宁老太能这么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还装病,就是为了讹下那几个聘礼!
她就想看看她能作到什么地步!
于桂芬却急了,她是知道宁夏手里有钱的,又看老太太快晕过去了,吓的手足无措道,“夏夏,要不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