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被窝里的沈兮听到这个消息,呆了良久。
紫烬导致的烂疮绝不致死,她昨晚都还在想如果钱馨儿当真道歉认罪,自己或许会有那么一丢丢心软,不让她脸继续烂下去,谁知……人就这么死了?是谁下的手?司不遇,还是元妙?亦或是……王府里其它隐藏着的人?她想要害自己,真是出于嫉妒?
一连串的问号,搅得心湖不宁。
她心不在焉起床、洗漱,用早膳。
吃到一半,元妙来了。
大概也听说了钱馨儿死讯,她一袭素白襦裙,发髻更是钗甸全无,惨白着一张修长鹅蛋脸。
“给王妃请安。”
她颤抖着下跪,修长偏瘦的身影说不出的单薄清减。
沈兮不太明白她一大早过来的意思,不动声色:
“免礼。地上凉,快起来吧。”
“是。”
元妙扶着丫鬟的手战战兢兢起立。
见沈兮要去拿桌对面的素菜包,她连忙双手端起,恭敬奉去沈兮面前。
一个人是否打心眼尊敬你,是骗不了人的。
沈兮是个搞研究的,对虚的一套不陌生,但要说喜欢,也实在喜欢不起来。瞧这元妙满脸惶恐,一副被吓得魂不守舍、得不放低姿态伺候的模样,着实影响食欲。勉强夹了一个放进碗里,她想了想,平易近人的问:“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奴婢不敢!”元妙立刻直挺挺跪下去,“奴婢伺候王妃用膳!”
“嘁!妙夫人这是嫌弃咱们如意院伙食差吧?”半夏牙尖嘴利的嘀咕。
听到这句,元妙脸色更白了。
她摇头如拨浪鼓,泪花盈于黑睫,楚楚可怜得紧:
“不是!请王妃明鉴,不是半夏姑娘说的那样,而是奴婢实在没有胃口,不敢打搅王妃兴致。”
最后一点胃口也被弄没了,很好!
沈兮索性放下筷子,道:“妙夫人,本王妃呢,不是不讲理之辈,你赠袄赠炭之情,本王妃记在心里。你要真当我是王妃,咱把话摊开来说,别跟我整这一套莫名其妙的,行吗?本王妃过来这么多天,你们何时主动来请过安?有话直说,有屁……”
最后两个字,让元妙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惊愕抬起泪眼:“王妃不知道?”
“知道什么?”沈兮心里突突一跳。
“就是……”
元妙犹豫着,她身旁的丫鬟红樱见状,护主上前,砰砰磕头之后说开,“王妃身份贵重,还请别跟我们夫人一般见识。馨夫人罪有应得,那是她活该,我们夫人心肠是极好的,恳求王妃不要连责,更不要使出雷霆手段迫害我们夫人!”
沈兮懵了:“什么雷霆手段?”
“馨夫人昨天在花园对您喊打喊杀,您一怒之下,下令将其杖毙,不仅如此,还命人将她的尸首扔去黑山岭,不留全尸,对外宣称暴毙,不是吗?”红樱口齿伶俐,砰砰又磕头,“馨夫人死得极其惨烈,不仅脸毁了,听说还被打得屎尿……总之下场凄惨,王妃此等手段,还不够称之为雷霆么?”
“红樱!不许乱说!”
元妙的呵斥,沈兮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觉得耳旁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嗡嗡的,讷讷问了句:
“黑山岭是哪儿?”
“乱……”半夏也不懂,怎么钱馨儿的死就变成沈兮迫害了,“乱葬岗。”
“靠!”
沈兮蹭得起身,拔腿跑出去。
一口气跑到如渊院门口,不顾焰红阻拦,直接跑进司不遇卧房。飞扬fy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