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邬尚此人的底细?”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晓怕是也……”不等她将话说完,谢谨言已经出言打断,“你父亲在西夷之地节节败退,若是我这边腾不出手援助,怕是危矣。”
“他乃沙场战将,流血是他的宿命。”
“是吗?”谢谨言言辞稍顿,然后笑着道,“我已经给你母亲去信,将西夷的情况一一告知,据说你最小的胞弟也在那边。”
虽然眼前的人对言律表现出极大的排斥之情,可血缘这东西怕是人世间最奇怪的神物之一,没有人能真正的窥探清楚眼前的人对言律真的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吗?
有些事情怕是不尽然。
“我记得曾经说过,不要去打扰她。”
若说之前的口气还带着几分毫不在意的冷淡,那么此时已然是刀剑加身,好似要将谢谨言活生生的撕碎。
特别是那一双眼眸里面迸射的冷意,就连谢谨言看到也是微微一愣。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眸?里面的暴虐与嗜血就算他这个几经生死的人都有些微微胆寒。
若说之前她不过是口头上的警告,那么这一次绝对是撕破脸的征兆,就连早已经做好了打算的谢谨言,此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与端详。
“乱世之中,你想保护她不受悲伤苦痛的侵扰,怕是相当的困难。”瞧出她眉宇间隐含的沉思,他眉目轻合带着几分难掩的蛊惑,“你我若是联手,有些事情怕是更容易办到。”
“你既然怀疑我有预判之能,又怎么会选择相信?”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谢谨言心中的怀疑,只是他自己或许也觉得有些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从来都没有太过直白地言明,只是想要一步一步地将自己逼到悬崖边,等待自己将所谓的事实一一陈述于他。
“我们是夫妻。”
“卫家的嫡子,言家的嫡女,就算是夫妻又当如何?”她声音中已经夹杂了轻嘲之意,“你真能相信于我?”
“相信你似乎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你的父亲与你终究不一样。”
“是吗?你不觉得有些自欺欺人吗?”瞧着谢谨言变幻莫测的神情,她坐在了一侧轻挽双手,“邬尚此人的身份你最好让人查一查。”
上一世燕王攻占京城之后虽然集中了皇权,可对待自己的文臣武将却也大加赏赐,期间涌现出了不少的柱国之才,只是有一件事情却让人尤为好奇。
元亲王尚克邬。
上一世她对于朝堂上很多事情知晓并不多,可尚克邬的名头却听说了不少。据说帝王赐姓之后更是改了名,至于他原来的名字反而被人渐渐地遗忘。
如今看来,和这邬尚怕是有所关联。
“这算是信任?”
言梓陌并不回应他的话,反而接着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去碰触,否则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言辞间的意思谢谨言自然知晓,他是提醒自己不要踩碰她的逆鳞,譬如简氏那里自己僭越了。
其实他刚才也不过是试探要挟之语罢了,当是没有真的让人去送信,毕竟这佳婿的名头还要挂一些时日。
“你父亲可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