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车的人真逗,来菜市场摆这谱,被大爷大妈们菜叶子招呼了吧。”
展拓怒目,宋星看也不看他。
荣震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菜市场还是步行好。”
宋星瞄着荣震鞋上新沾的泥巴,以及吉普车里跟这款鞋同款的背包,笑笑:“对对,来菜市场就得跟你似的从西山别墅区走十几公里过来。”
荣震的脸跟车上菜叶子一个颜色,语气强硬:“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宋星笑:“我还知道我的银行卡已经被解冻,学费已经交上去了。“
宋星语气顿了顿,直视荣震:“给长安会打工的事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但是如果是为了宾利车的事还我人情,那就大可不必了。”
展拓一愣,哎,不是说滴水之恩要以身相许,这攀附豪门的桥她怎么自己给拆了。
望着宋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展拓竟有些气恼:“举手之劳而已。”
鱼突然在塑料袋里蹦跶,荣震努力在拎着鱼踩泥巴路的**丝跟名媛之子这两个身份之中找一个平衡,沉着声音说:
“早上闻白羽挨了闻尚一耳光。”
宋星面无表情:“恩。”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宋星笑笑,嫁入闻家这么多年,她对闻尚还是了解的。
“闻白羽身上的脏水连累到王府集团了,闻家这样大的生意,他爸不扇他两个耳光没法跟股东交待。当初闻白羽口口声声说要站出来领罪,不过是个托词,视频没公开时他一定想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让闻尚认为你跟他不合,甚至想要撞死他,一定要二者选其一的话闻尚会倾向于亲生儿子,到时候你就是炮灰。可他没想到自己玩砸了。”
荣震神色一怔,一切的确如她分析的那样。
赛车丑闻持续蔓延,甚至已连累到王府集团的股价。闻尚拉着儿子召开董事大会,当众给了儿子两耳光。
这女人的心机,的确不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倒像是经历过商海沉浮,对人心把握精准的商界精英。
荣震看向宋星的目光更多了一丝审视。
“闻尚想偏心,也得考虑自己是否能堵住股东和老百姓的嘴。也许闻尚也一直没有想明白到底这件事要怎么办。打他?呵呵,要是真因为他撞了人还耍心机而打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给小眼镜一个说法,打他,无非是因为他完全没有解决危机的能力,让闻尚失望透顶。”
荣震的眸色深了一层。
即使闻家的八卦已被媒体起底无数次,外人谈起豪门恩怨都是一脸兴奋,可无论怎样仔细观察,荣震都无法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情绪的起伏。
闻家本是她这样的平民女孩望不可及的豪门,她谈论起来,就像是谈论一条鱼的做法。
“闻家,有所动作了吧?“宋星长叹一声。
荣震服了,她是算命的?
“一小时后,闻尚会亲自送闻白羽去自首。但之前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教闻白羽如何推诿责任。还从HK花重金雇来了公关专家教闻白羽如何洗白自己,媒体……很多媒体都接了王府集团今年的广告,条件是要对闻白羽进行正面报道。”
荣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宋星听完他这一番话,瞳孔像熔岩一样腾地一下射出火光。
可她一转头,那火光就已熄灭,只剩下万千星光:“所以,荣震你还想观察、分析、试探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