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传荣受不了的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连廖姑娘都吓走了。”
江藤皱眉道:“这又跟廖姑娘有什么关系?”
周传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再这么下去,等廖姑娘受不了你的时候,你就一个人过下半辈子吧!”
江藤这回听出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我和廖姑娘真的只是朋友,周兄你误会了。”
“真的假的?既然如此,那我回头给廖姑娘做个媒,让我弟弟找媒人来提亲怎么样?”
“不行!”江藤说完,才在周传荣揶揄的目光中说道,“廖姑娘最近不想成亲。”
“那她总有想成亲的时候,我弟弟反正年纪不大,可以等。”周传荣笑道。
江藤不说话了。
“好了,不提廖姑娘了行不行?我们说别的。”
周传荣叹了口气,总算收了几分轻浮表象,说道:“这次去岭南,我也算是做足了准备,要是有个万一,我折在里面也就罢了,何必非要拖上你?”
“朝中形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江藤沉声问道。
“不然你是怎么被罢官的?皇上好歹记得你是他亲自点的状元,本朝头一个三元及第,对你宽宥有加,我是没这个待遇了。”周传荣说道。
江藤不说话了。
周传荣说道:“要我说你被罢官了也不错,省得掺和进去,皇上毕竟春秋已高,等到以后……”
他给江藤使了个眼色。
江藤知道周传荣的意思,等到皇上驾崩,太子继位,以他曾经做过太子老师的经历,新皇有极大的可能让他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
他从前也是这么想的,迫不及待要辅佐明君做一番大事业,但是现在想想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心里更多的却是厌烦。
相比之下,在这个小院子里和廖秋雁在一起读书,和她一起做些工艺品小摆件,听她说自己的酿酒经,似乎都要更有趣些。
廖秋雁难得兴致不高的从江藤家里离开。
她一方面在心里提醒自己,如果江藤真的要离开村里,她必须立刻想好解决办法,以免江藤一走,她的酿酒大业没有人出钱支持就半途夭折。
另一方面,抛开利益不谈,她也是不舍得江藤离开的。
在这个村子里,江藤是唯一能和她说得上话,思想上最为接近的人,哪怕是廖青牧夫妇两个,有着生身父母的身份在,也无法理解她真正的想法。
最一开始,她确实是抱着无论如何也要从江藤手里敲出一笔钱,好让她从困窘的处境中更快解脱出来的想法。
但是接触了并不长的时间之后,她却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真正视为了自己的朋友。
如果江藤离开了,这个村子里,她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真正和她说的上话的人了。
廖秋雁脚步沉重的回了家,周氏见她情绪不高,奇怪的问道:“雁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头晕不舒服。”廖秋雁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你晚上就别在读书了,好好躺着休息。”周氏二话不说,直接把廖秋雁赶进卧室里了。
廖秋雁躺在床上,恹恹的问道:“娘,咱们家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借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