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藤也头疼,不知道为什么,廖秋雁学这个特别慢,他哪怕放慢了速度一再讲解,她还是绕不过弯。
廖秋雁把江藤赶走去给学生上课,自己拿着账本琢磨。
她从前看过账本,毕竟以后怎么也要接手家业,不会看账被人骗了怎么行?
但是两者的记账方式并不相同,她总是不自觉带入自己习惯的方式,两种不同的记账方法混在一起,她能弄清楚才怪了。
尤其她还不肯在江藤面前示弱,结果越是着急,脑子里越是糊成一团,更学不进去了。
这下江藤走了,她才好慢慢整理思绪。
她把自己习惯的记账方式写在一张白纸上,和江藤拿来的对比起来,毕竟都是做账,自然还是有共通之处的,廖秋雁花了一个下午,总算是稍微能对上了。
江藤把学生们都送走之后,回到书房,正看见廖秋雁伏在案前,飞快的写着什么。
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见自己拿来的账目被廖秋雁在纸上换了另一种陌生的记账方式,看起来简洁了不少,更加一目了然。
“廖姑娘,这种记账方式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江藤不由地问道。
“从书上看来的,只不过我也学的不熟,所以才想请你从头好好教我一遍,谁知道两者并不相同,反而把我弄糊涂了。”
廖秋雁熟练的把问题推到书上,并且为自己刚才的迟钝找了个十分合适的理由。
“如此看来,姑娘所学的记账方式似乎要更简洁一些,只是记录的时候,也更容易隐藏问题。”江藤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几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如果是不熟悉账目的人来看,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廖秋雁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不就是自己曾经被坑过的地方吗?
江藤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天才?说好的古代书生百无一用呢!
廖秋雁好不容易安慰自己,就算江藤学什么都快,好歹在酿酒方面,自己不但家学渊源,而且还有上千年流传总结的经验做后盾,不可能输的!
江藤浑然不觉,他看得入了神,自己又拿了一张纸演算起来,廖秋雁凑过去一看,发现他似乎是在列举两种记账方法的优劣,忍不住问道:“你写这个做什么?”
“这种新式的记账方法也有独到之处,我是打算写信给好友,互相探讨一番,廖姑娘,你还记得作者是谁吗?”江藤问道。
廖秋雁哪里记得?她摇了摇头,江藤有些叹息:“这样的大才之人竟然默默无闻,实在可惜。”
廖秋雁有些脸红,但又不好解释,只好看江藤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封好后放在一边,说道:“廖姑娘,你最近还去县里的话,可否帮我把这封信送去驿站,请他们代送?”
“你朋友住在哪里?要是不太远,倒不如请相熟的商队送去。”廖秋雁说道。
“还是驿站快一些,我这位朋友现如今还在翰林院任职,驿站应该不会不管这封信的。”江藤说道。
廖秋雁想想也是,江藤的性格,说他孤僻交不到朋友是不可能的,有朋友在当官太正常了。
“你被罢官的时候,你的朋友没帮你想想办法吗?”廖秋雁问道。
“皇上当时正在气头上,谁敢去劝?况且只是罢官,皇上已经对我颇为宽待了,我的座师和朋友们听说之后,都说是侥幸呢。”江藤说道,他对自己被罢官的事似乎一点没有愤恨。
“我还以为你心里会不平。”廖秋雁说道。
“多少有一些吧,我现在只担心太子殿下受我拖累,万一让皇上不喜,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江藤说道。
“听你这么说,太子人很好了?”听他这么说,廖秋雁对太子也有了点好奇。
“太子天资聪颖、秉性仁厚,自然是好的。”江藤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