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干女儿二字,程莹的心沉了,低着头,不知该如何面对。
张红霞见程莹低头不语,拍着程莹的手,说“过了年,志儿就要去津里科考了,他这一去定有些时日回不来,我一个人在家也怪孤单的,希望你能来陪我说说话。”
张红霞是在告诉程莹,以前的刘志她配不上,若是中了科举,就更没有程莹的位置。希望程莹识时务些,与刘志做个兄妹,于大家都好。
“霞姨母,我一直都是刘志哥哥的妹妹,永远都是。”程莹依旧低着头,她不知抬起头如何看待张红霞,又如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露出破绽。
“好孩子。”张红霞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心里虽也不好受,但为了儿子的前程,不得不如此。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可要常来陪我。”张红霞打趣道。
“我会时常去看您,但这干女儿的身份,我实在承受不来,我需要姑母同意。”程莹知道程好花定然不会同意,若程莹认了干娘,岂不是对外界说自己照顾不周。且张红霞可是村子里的大户,若程莹做了干女儿,那日后缝补衣服的钱岂不是就没了。
虽然,张红霞才不会计较这些,可程好花的心里可不这么想。
张红霞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拿出几块糖塞进程莹的手里,“这是姨母送的糖,你可不要拒绝。”
“谢霞姨母。”程莹已下定决心,与刘志保持距离,接过糖抬起头笑着。
“霞姨母先走了,这头绳你就留着吧。”张红霞走了,摸了摸程莹的脑袋。
程莹眨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她掉下来。
“以后离她远点儿,真是说大话,好像谁都稀罕他们家似的。”程好花搂着程莹回了屋。
程好花虽没有在门外偷听,可高语在屋里,说了什么话程好花都一清二楚。
程好花知道张红霞不安好心,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做饭,反跑到他人的屋里给别人的女儿戴头绳,真真是坏心思。
程好花进了厨房,今日是除夕,要焚香供祖,可不好耽误了时辰。
程莹把糖留给了高语,自觉地去厨房打下手。
时辰到了,程好花将做好的放了肉的饭菜一字摆开。高大河带着一家人跪在牌位下,磕了三头,每人手里端着一碗酒,缓缓倒在身前,算是对先祖的敬酒与爱戴。在添满酒碗,大口喝下。
高大河拿出一本发黄的书,这也是高家唯一的一本书,上面写着祖训。
每逢过年,高大河都会把这本书拿出来,对着先祖,对着家人,大声地朗读组训。一是为了让先祖知道高家人生活得很好,二是让活着的高家人知道不可触犯家规,祖训。三是希望先祖保佑,望今年可以为高家添个儿子,香火不能断。
高大河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根红绳,戴在了程好花的脖子上,二人再次跪地磕头。
这绳子是三个月前高大河带着程好花二人一起去了寺庙,求来的绳子,又在先祖面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到了今日,刚好五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