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满月礼的人其实只有这几位好友和本家亲人,更像一场家宴,就是多了几个蹭吃的。倒是满月礼后,荀彧又寻了地方再设宴席,只是乔阳身旁坐的并不是一贯常在的郭奉孝,而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荀公达。
还没坐稳,就又听到大厅传来争论的声音,荀彧与郭嘉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诸位稍等,我出去看看。”说完郭嘉还跑到乔阳面前:“一起去。”乔阳沉默的转头,表示什么也没听到,钟繇却站起身来:“我与你们同去。”三个都给了乔阳一个看热闹的眼神,走了出去。乔阳银牙紧咬:不就是当年也在外面怼过人么,做什么都那么个神情,我是为了谁啊。
荀攸也未出去,只是微微侧目,看着有些气鼓鼓的人,这人到底是有什么能力让荀彧如此看重,难不成就是因为善于辩论?乔阳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抬头就看上坐在对面一脸懵逼的陈群,眨了眨眼,迅速转头对上了一双有些兴味的眼,乔阳默默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都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们。
荀攸越加觉得有趣:“还不知道先生是谁家子弟?”陈群正欲开口,却看到乔阳偷偷地摆了摆手,乔阳随手拿起一支筷子,声音平常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我只有一个人啊,恩,这么想想我比你还不如,我只有一个妹妹,没几年也不见了踪影,不过自己一个人,也挺自在。”
荀攸的看着在乔阳手中不停旋转的竹箸,良久才慢慢的开口:“你,比我看得清楚。”乔阳把竹箸在荀公达眼前摇了摇:“不不不,只是你没我,恩,会麻烦人。公达兄与人为善,尤其不愿让亲人担心,那自己承担的便多了。”“恩?”
将筷子放下,乔阳微微敛起眼睑,不去看对面的人:“我只是觉得,人难逃生死,既有欢聚,亦有死别,有我心者,无论在否,都愿意活着的人过得更好,关我身着,必然费心费力的顾我心情。那就莫让他们担心了。”说完仰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哎呀,我觉得我说的真对。”
陈群看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人,煞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阿阳说的,极其有理。”乔阳瞄了眼陈群的表情,总觉得这不是好话啊。荀攸站起身来:“我也去看看。”然后便走了出去,屋内只留下静默的二人。
乔阳目光追随着荀公达出去,有些担心的问陈群:“哎呀,他不会是去哭了吧?”陈群将乔阳面前的茶杯续满:“不会,不过,我认识的阿阳不太像个会特意安慰一个不熟的人啊?”乔阳咳了一声:“一来这是荀家阿兄的意思,二来同病相怜嘛。”三来,对于这些大名人,搞好关系总是对的。
陈群了然:“是么?”顿了一顿又道:“是不该让别人担心的。”说完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乔阳听着外面声音渐息,恐怕是已经出了什么结果,果不其然,三人交谈着走了进来,片刻之后,荀攸也走了进来,情绪有着几分小失落,乔阳无意识的咬着指甲:不会真的去哭了吧,都三十多了啊。
几人坐定后,乔阳身边的人又变成了郭嘉,荀彧轻哼了声,郭嘉有些迷茫的和他对视了一眼,一脸询问,却未动位置,甚至还向乔阳凑近了几分:“阿阳,你猜他们在争辩什么?”乔阳想都没想:“争论什么,如今颖阴的稀奇事,一是过了兵,二是添了娃。”
郭嘉极为赞许:“可不是,开始讲论的是政事,后来又说到前日的满月礼,最后还有人感叹,荀文若果然是极好运,唐氏女性格颇贤,如今喜得贵子,即使当初被诟病,亦有颍川乔阳先生舌战群生,为其正名,真是令人难忘。”一席话下来,陈群也明白了,恐怕这地方就是当初的辩论地,难怪一个个都那般表情。
眼看着乔阳的脸色越来越凌乱,恰巧饭菜也都上齐,荀彧转开了话题:“诸位为小儿而来,彧极为感激。”说完看着几个人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仿佛都在询问着一个问题:怎么这么客气,你到底想说啥,直说啊。
荀彧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实施上,我想要入朝为官、为民请命,今日,也是想和各位好好相聚一番。”陈群微微皱眉,却也诚心道:“为民请命,当为贤者所为,文若大义,可惜我如今尚在守孝之期,只能注文若一切顺利。”郭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切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