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诅咒你你将在不久后死去。而从现在开始,你的臣子必将背叛于你,你的帝国将会迎来毁灭你的后代将被人曝尸荒野,你的血脉必永恒断绝。当十七年蝉从深渊爬出当百合花谢于荆棘,当永夜笼盖大地这一切就会降临。”
奥古蒂斯的最后一场火焰中一脸阴鸷的诅咒教宗,颤巍巍地对亚瑟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众人色变。
但被诅咒的亚瑟却突然笑了。
眼看火刑即将结束,最后的敌人也要被扫入历史的尘埃就像是阴霾都被扫去,他回顾起了过去。
“三十年前,你诅咒我将被冥河之水毒杀,二十年前你诅咒我将死于女仆的刺杀十年前,你诅咒我将受烈火灼烧而死,五年前,你诅咒我将被风暴厌弃,死于海上但最终我并未死去,而你信奉的神灵也没有改变信徒的命运。”
亚瑟的声音淡漠,眉眼间敛起了道不出的意味。
“你的神灵早已死去。”
异教对亚瑟的诅咒从未停止,但都变成了时光中的聒噪,无一应验,最终沦为三教口中的笑谈,异教心底的无能狂怒以及死去神灵们最后的余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诅咒教宗突然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他红着眼挣扎,火花从他的身体滚落,“你这个可耻的!”
再度被规则抹去了那个称号,连向世界告破眼前之人那罪无可恕的行为都无法做出,诅咒教宗早已近乎崩溃。
他知道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只是小丑,他哼哼地笑得疯狂:“你不信诅咒,不信神灵,不信命运,但我坚信这一切,你的所作所为必将招致毁灭。当十七年蝉从深渊爬出,当百合花谢于荆棘,当永夜笼盖大地,这一切就会降临!”
他用阴鸷的眼扫向四周,最终停留在夺取诅咒圣城的三人身上,“还有你们。”
神历1338年,叶德赛与帕拉里欧斯两部,趁南方战乱,借兵丰收教会圣骑士长哈威斯特,摧毁了诅咒教会的本部。
他一个个地指了过去:“叶德赛诺克森。你的后代必死于兄弟之手。”
叶德赛立刻拔剑,试图阻止他对其他人的诅咒。
林恩却止住了他的行动,“诅咒的意义在于警醒世人。”
莱恩同样如此,他微笑着说:“我也想知道,败于我手中之人,将会对我发出什么恶毒的期待。”
看着他们这不知在意还是不在意的行为,诅咒教宗更加愤怒了。深凹的眼眶里滚落了一道血线,他的面色更加狰狞。
“林恩帕拉里欧斯,你的家族将在祈祷中,于风暴间迷失。”
“莱恩哈威斯特,你的家族将被女人毁灭,后嗣断绝。”
话落,像是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愿力,诅咒教宗口中吐出了染血的肺脏,“我在地狱等待你们。”
众人冷眼瞧着,作为胜者而被败者诅咒,本就是一种另类的荣耀。
人群中,亚瑟看着面色流露不忍的长子,问他:“你在为异教悲伤?”
他的儿子,未来的维恩一世摇头。
“不,父亲,他罪有应得。”维恩黑色的眼眸里一片坚定,“我只想在想,承受来自四方那不间断的攻击与怨望,安稳地立于这荣耀的地位,是胜利者的困难与挑战。但除去罪大恶极的人,还有很多普通的异教教徒,只是被罪恶者裹挟”
“杀戮可以快速地消灭敌人,但却无法根除所有的异见者,相反,杀戮所激起的仇恨,会塑造一代代延绵不绝的仇敌。”他说。
“你的想法?”
“用暴风骤雨将无边的火焰扫灭后,再面对灰烬上残存的火星时,不如将风暴收起,洒下树种,以森林阻挡日后再起的余火。”
“维恩。”
“父亲?”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亚瑟凝眼看着早有自己信念的皇储,告诉他,“杀戮自我们手中开始,但停止杀戮的,应当是新一代的人。”
风吹起了亚瑟黑色的长发,他看着面色犹有稚气的长子,告诫道:“仁慈,是你的事。但它同样是一柄软弱的刀,要防止它刺向你自己。”
“是,父亲。”维恩应诺。
是夜,已登临圣位的预言家走入宫廷。
皇帝端居王座,黑夜立于他的身后。
预言家忧心忡忡地说:“陛下,您的命轨已经黯淡。”
话音未落,一滴血珠从亚瑟的唇角滑落,坠入冰凉的地砖。
滴答
金色的地砖在刹那间化作一片漆黑。
预言家瞬间沉默了。
这是弑神者所背负的诅咒,不用诅咒教宗再往命运的天平上加上砝码,她也根本无力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