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小脚抱着一个大小和它差不多的鹅卵石,正咔嚓咔嚓的啃着,石头碎末飞了一地。
那样子就像极了烤着火堆,喝着奶瓶的奶娃娃。
那姿势,那忧郁的神情,还有那双绿豆眼,小屁股,真的是萌的白夭不要不要的~
不过,听说老鼠的牙齿是不断生长的需要时刻不停的磨牙,想来现在应该是到了它磨牙时间了。
白夭这样想着也就没有打扰牙牙磨牙,只是把果核收了起来,刚想去干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眼睛亮亮的看向牙牙。
既然它要磨牙何不帮她挖个木盆呢?
她捡到的那个木头柱子只要挖空了中心,就可以当个很好的木盆。
于是白夭磨刀霍霍向牙牙,把它怀里的石头无情的抛弃,然后把小东西放到了木头柱子,拍拍它的头,示意它干活。
牙牙抬起它的绿豆眼看了白夭一眼,最后的低头开始沿着白夭指的线,像个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开始咬。
咬的又快又稳,木屑层层的变多很快就把它雪白的身体淹没了。
白夭把木屑从他身上扫开,有些感叹:“你们可真厉害,什么事情都那么不费力”
“我上次遭遇厄兽的那天遇到的恐龙也和你一样厉害,我们那么费力都打不过的厄兽它一脚就压扁了,他可大了,像座山一样”
门外所谓像一座山一样大的龙,原本是贴着肚皮,安静的趴在山洞外,百无聊赖的摇着尾巴看山洞里白夭吃饭啃果子的样子。
骤然从团子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是,他还有些愣神。
等确定白夭说的是他了后,龙金灿灿的眼睛猛然睁大,眼睛亮亮的看向白夭,原本懒懒的尾巴,摇动的也更迅速了。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从她嘴里说出关于他的事情,会这么让他感觉亲近。
就好像他们是认识的,是可以坐在火堆旁一起烤火的关系。
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啊,他想要更亲近。
想要和臭老鼠一样被她取名字,被她需要,被她……牵着尾巴!
想到这里龙色的眼睛里迅速飞过一抹羞怯!
没错!就是这样。
就算刚开始他出现的时候她会害怕,可只要他每天都来她面前晃悠,给她打猎她慢慢的就不会害怕他了。
甚至还会和他说话,给他取名字,还会揪他尾巴。
再一次想到这个场面,龙敏感的尾巴一下子就绷的僵直僵直的,都快不会动了!
当然一切都前提是,他不像现在这么臭!
他想不臭,就得需要一颗木晶。
木晶难找,但深渊哪里还有一颗,只要他小心一些,是有可能偷到的!
龙突然站住快身体,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白夭的山洞口,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向了深渊的方向。
……
白夭并不知道在突然的某个瞬间,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有一头近在迟尺却看不见的龙为了和她见面,为了不被她讨厌,下了很大的决定,去了它最不喜欢的深渊,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做了很多准备,预测了很多见面时的场景
却遇到意外,差点死在了来见她一面的路上。
……
白夭做了一个木盆和勺子以后还做了两个杯子,才缩进被窝抱着牙牙的睡去了。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雪,这场雪下的很大。
满天雪花飘飘,冷风呼啸。
不一会儿的时间积雪已经有四寸厚了,白夭缩着兽皮的一角睡得香甜。
大约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在距离白夭差不多一百公里的地方,刚刚发生了剧烈的厮杀。
现场一片混乱,大片大片的树木被碾压,洁白的积雪上洒满了浓稠的血液和来不及逃跑动物的尸身,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地上甚至有一个霸王龙的前肢和尾巴,而训着血迹往上看过去就能看见东倒西歪的四头霸王龙。
这方圆几十里血液和狼藉,还有断肢就是这些霸王龙混战的现场。
此刻这些霸王龙已经经历了几场激烈厮杀,全都半晕半醒像具破败的尸体一样躺在地上。
血液在伤重的地方像血泊一样往外冒。
现场一片寂静,即便到处都是浓稠血液的味道,但仍然没有那只不要命的野兽敢靠近。
早在三头青色霸王龙对战一头黑色霸王龙的那一刻,附近所有的野兽都跑了,跑不及时的,则被踩踏成了肉饼。
安静狼藉的战场上突然吹来一阵风,嗅觉比别的龙发达几百倍的龙突然惊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他趴在地上深深的闻了一下吹来的南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原本浓烈的戾气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分急躁和慌张。
龙用尾巴撑着身体起来,感受着身体里麻木的感觉,暴躁的仰天长吼。
而后突然低头看向他身边几个昏迷频死的霸王龙。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张嘴一口咬在了离他最近的那头霸王龙的脖子上,一下就咬断了那头霸王龙的喉咙。
可怜那头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气绝在了这个森林里。
龙咬完了那头龙,又疾步过去把其他两个的喉咙毫不犹豫血腥的撕咬开来,完全不顾念这几个人是他的哥哥弟弟。
咬完了三头霸王龙后,龙毫不犹豫的低头一口咬在了自己尾巴上。
疼痛让他整个龙都清醒了不少,他捏紧爪子里的木晶,开始嘶吼着奋力往南跑。
他原本一切顺利,却在出深渊的那一刻被一个咋咋呼呼的女人看见了,那女人尖叫声响彻云霄。
一下子就惊醒了深渊里的暴龙们,他反应迅速的逃掉了,但还是被三头暴龙发现了。
原本他是不怕这几个暴龙的,别说这几个暴龙了,就是再多加两个他都打得过,但他没想到这几个卑劣的家伙居然在尾巴上擦了毒。
导致他一直浑浑噩噩,全身到处都是伤口,好不容易咬着牙打赢了,却也跟着昏了过去。
要不是闻到了白夭的鲜血味,他有可能会被毒左右,永远都醒不过来。
龙想到刚刚闻到的那股香甜的血液味,内心就一阵焦急,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
血液的流动也不断加速,从他的腹部,尾巴,背部不断的冒出浓稠的血液,毒液的也在极速奔跑中不断的深入他的五脏六腑。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么香甜的血液,会吸引来什么东西他太清楚了。
但睡到凌晨大约两三点的时候,白夭却突然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停顿了几秒迅速起身,跳到地上,摸了摸肚子,随即面色难堪苍白的拿起兽皮贴在了哪里。
她居然来月经了。
而且月经里还有浓郁到令人发指的生机。
血液里有浓郁的生机,会招来野兽这事白夭再怎么初来乍到也不可能不懂。
她刚来这里没几天,而且每天都在忙,根本没考虑月经的问题。
而且这具身体一副未成年的样子,她还以为怎么着也得在长两年才成年!
没想到今晚毫无预兆就来了!
白夭的面色极其难堪,她左右为难站在山洞里,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想立刻跑去部落寻求庇佑,可又害怕会把野兽或者厄兽吸引到部落里。
可待在这里又是死路一条。
猩土说这个地方野兽来了会爆体,可没说厄兽来了也会爆体,要是血液的味道吸引了厄兽,她要怎么办?
白夭缩在角落里想了三十秒才突然睁开眼,下定决心 。
她待在这里遇到了厄兽是死路一条,可是去了部落里却有可能逃过一劫。
毕竟部落里强大的兽人那么多,而厄兽最大的危害是毒液,她完全可以当后备军,治疗伤重的兽人。
到时候强强联合,说不定部落里谁也不会死。
而如果她待在这里,遇到厄兽是一定会死的,而且她死后厄兽也不会放过部落丽的人。
没有她这个治疗师,他们就是再强大也死伤难免。
甚至有可能会被灭族。
所以她必须得在被厄兽找到之前回到部落!
说走就走,白夭一把将牙牙塞进怀里,拿起一张兽皮包住自己,然后推开山洞外的木门板开始往外跑。
她这具身体夜视能力不错,但到底是晚上,又下着雪,地上积雪又厚,白夭腰间又围着厚厚的兽皮,跑的非常不方便跌跌撞撞的。
跑了好一会白夭毅然的扔掉染血的兽皮,任由血液滴滴答答的流在她跑过的地方。
雪夜是寂静的,林间除了她的喘息声和奔跑声以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白夭以为她可能暂时是安全的,但这个想法闪过脑子里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奔跑声。
白夭回头一看,就看见了三头嚯嚯怪叫冲上来的厄兽。
那时她满心都凉透了。
但奇异的她居然并不觉得有多么惧怕,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死定!
而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她至少要拉一头给她陪葬,给部落赢得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跑已经没用了,白夭停止了奔跑的脚步。
往怀里伸手揪出牙牙,低头重重的亲了它的鼻头一下,而后奋力把它扔了出去。
小东西弹跳惊人,只要不是和她再一起,就一定不会死。
真可惜她只能当它一天的饲养员了。
厄兽速度太快了,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追了上来。
这一次来的三头厄兽个头看着都比上次大。
他们似乎异常兴奋,站在白夭面前嚯嚯的怪叫着,肉条一样的触手满天挥舞着,像八爪鱼都触手一样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白夭仔细的分辨着几个厄兽的触手,在他们出手的瞬间也出手想抓住他们的三根触手。
然后拼命吸干他们的生机,和它们拼上一把。
但白夭的手还没碰到那些触手呢,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奔跑声。
厄兽的动作也被这声响迟缓了几分,他们嚯嚯怪叫着往后一看。
却什么也没看清,就被狂奔而来的龙用尾巴狠狠的扇飞了出去。
龙扇飞了厄兽,自己也没刹住脚,狠狠的摔在了左侧的山石上,轰隆隆的滚下来吐了好大一口血在雪地上。
白夭被这一幕惊呆了片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而龙艰难的抬起头,遥遥的看了一眼被尾巴扇成两片的厄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它们死了要不然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救了。
他正面面对是是白夭,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她。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他的,但他已经没有力气隐身了。
他睁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内心有些崩溃。
原本是有可能和她好好认识的,可惜他脑子里预想的那些场面一个也没有实现。
他如愿出现在她面前,但却是这样狼狈样子。
满天冰冷的雪落在它的脸上,全身的伤口都在剧烈疼痛,毒液也在不断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龙黯然的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愿意在这么难熬的时刻看见她慌不择路逃跑,或者面流厌恶和惧怕的样子。
这样会让他很暴躁。
可暴躁的龙,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她会颤抖着向他靠近,把炙热洁白的身体贴近他脏污冰冷的鳞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