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梦挂完电话后一直很沉默，他们家的龃龉从来就没消停过，可偏偏很多事情是命定的，哪怕她的父母做出再多努力也是徒劳。

外婆这次去双桥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缓解她风湿痛苦的老中医说不定还精通妇科，如今只求她不要多嘴，又同那些三姑六姨抱怨，否则他们一家都会沦为走亲戚时的谈资和笑柄。

苏以泽看出她的丧气，端了杯水果茶给她：“要看电视吗。”

关于电话里的事情，他大约猜到一点，但他并不会主动去问她。

“看弱智动画片也可以吗？”唐晓梦突发奇想。

苏以泽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递给她：“你随意，我回房间。”

“《海绵宝宝》有那么差劲吗？”唐晓梦撇嘴，不能认同他的审美，“它明明是非常有人生哲理的动画片。”

“那你学到了什么，做蟹黄堡吗?还是抓水母？”

“你又不是没看过，何必这么鄙薄。”唐晓梦小声嘟囔。

“是啊，初一暑假被你拉去看海绵宝宝的电影，偌大的片场基本上是家长和小孩，只有我们两个年纪稍大，你捧着爆米花咯咯笑得像个傻子，和一群小孩子在那学‘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当时就想一走了之。”

唐晓梦被他堵的没话说，当时是她生日，拉他去看电影，说好看威漫超人系列的，结果她一看到海报上的海绵宝宝就临时改票，拖他看了一个多小时动画，出放映厅时他脸都是臭的。

苏以泽看她心虚的模样冷哼一声，把遥控器放下就转身回房。

唐晓梦眯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端起水果茶小抿了一口，奶油草莓味的，她喜欢的五分糖。

呵，嘴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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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梦没真看《海绵宝宝》，她怕苏以泽听见会抓狂，两点多的时候，刘芸打电话说自己到家了，问她在哪。

唐晓梦草草应了声，说在对门。脱了外套就去找她。

刘芸站在门口，脸色发白，唐晓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发红的眼角和发红的眼皮。

“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皱？”刘芸最先开口。

“刚刚在楼下和苏以泽吵了一架，他给扯的。”

“你们俩这么大了还打打闹闹。”

唐晓梦漫不经心地道：“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一叫疼他就收手了，闹着玩。”

“那也要收敛着点。”刘芸一边弯腰开门一边说道，“你总归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