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昂被自己的念头吓到,离婚后他也肖想过叶斐,但蜻蜓点水,水过无痕。
可是现在,他用力了所有的忍耐力才克制着没有把人扑倒。
白兰地的信息素比铁锈更猛,对他的影响也比想象中的来得狠。
强制压迫出来的,不是战意,而是缠绵悱恻的渴求。
顾昂在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能再招惹他,一个拥抱都不可以。
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寸也挪不动步。
他抬眼看向叶斐,两人鼻尖快要碰上,万般情绪堵在胸口,脑子一片空白。
他几次欲言又止,怕一开口就没了退路。
叶斐用手指尖儿碰了碰人的脸颊,体温滚烫,栗色的头发被汗水濡湿。
“你发烧了”出声才发现,自己没有比顾昂好到哪里去,嗓子哑得厉害。
顾昂嗯了一声,手掌撑着墙才没有滑落下去,“你能扶我去床上吗?我没力气。”
叶斐掌心触碰着顾昂的睡衣,是棉布质感,柔软舒服。
他被白桃乌龙的气味勾得也几乎失去理智,下意识扯了一个谎。
“我背受伤了,不太好扶,我抱你。”
顾昂清凉的瞳孔变得无法聚焦,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疑问。
下一秒,就感觉有力的手一只握住腰,一只勾住腿,整个人调转了一个方向,被拦腰抱起。
顾昂个子很高,忽然地动作让他有些失衡,条件反射勾住了叶斐的脖子。
他的头就搁在叶斐肩膀的位置,唇舌差一点就要碰上对方的脖颈。
不知道是不是后背受伤的缘故,明明几步路的距离,叶斐走得格外缓慢。
两人的呼吸在缓慢的折磨中逐渐加重,在寂静空荡的小房间里,吵得盖过了外面的蝉鸣。
顾昂干脆闭眼,享受最后几秒的温存。
叶斐有力的手臂,叶斐宽广的肩膀,叶斐迷人的酒香,叶斐所有的一切。
他像一个小偷,在暗无天日的角落,悄悄感受珍藏。
但时间不是静止,这段路程也有尽头。
要是这里是飘着雪的无边的旷野,他们就可以一路走到白头。
可惜,床到了。
叶斐弯腰把顾昂小心放在床上,松开手正准备直起身,也被顾昂的手勒住了脖子,后背的伤口拉扯出剧烈的疼痛。
他身体失衡,重重地摔在顾昂身上,换来一声闷哼。
“是不是弄痛你了。”顾昂慌忙把手松开,垂在两侧。
他没看到叶斐的伤口,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没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这人总是这样,老是装酷,疼也忍着。
叶斐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痛,让我缓缓。”
其实也,没那么疼。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恶劣,借着这种蹩脚的借口,只是为了和顾昂多抱一会儿。
“好。”顾昂纵容他,也纵容自己。
他呼吸凝滞,双手攥紧了被单。隔着薄薄地两件衣服,感受到叶斐飞快地心跳。
过了几秒,忽然感觉到鼻酸,委屈到甚至有点儿想哭的错觉。
他一路顺风顺水,功勋显著,认真生活,和善待人。
不曾有伤害过无辜,也没有背叛过信仰。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却不能拥抱自己的爱人。
顾昂偏头,感觉枕头有一小块的濡湿。
是今晚太热,眼睛起了雾。
叶斐意识到停顿太久,终于起身站直,清了清嗓子。
“我给你买的那个药,你用用。”
他知道顾昂不太好熬,但名不正言不顺,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床头上,你递给我。”顾昂保持着侧头的动作,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过了小会儿,手心里塞进一个冰凉的玻璃瓶。
“水放这儿了。”叶斐搁了杯子放在床头,玻璃碰到桌面,发出脆响。
“好,谢谢。”顾昂把头在枕巾上蹭了两下,才坐起身子拧开药瓶。
三颗,服用下去,什么念头都会没了。
宿舍重新陷入寂静和黑暗,藏着两颗各怀心思的心。
药很管用,燥热很快退下去不少,顾昂脑袋变得清醒。
脑子里莫名闪过跟秦乐荷的对话,四肢发软、小腹胀痛、脖子敏感、性/欲冲动。
他这些症状,怎么那么像ega的发情期反应?
这个念头点了火,就越想越心慌。
他想,不怪小龙虾和毒蚊子。
自己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顾昂早上醒来的时候,叶斐已经走了,没叫他。
床头留了个纸条和一杯留着余温的热水,“看你不舒服,你多睡会儿,帮你请假了。”
顾昂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感觉掌心仍然滚烫得厉害。
易感期体温偏高是经常发生,但烧到这么严重是头一回。
他给叶斐发信息,谢谢,我还是准备去趟医院
叶斐回得很快:等我,陪你一起
顾昂:不用,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