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看了眼渐渐没有动静的木桶,拍拍手,“抬下去吧,各位公子日后走路可得小心点儿,这什么时候像他一样掉进了什么蛇鼠窝里丧了命都不知道。”裳砂这话显然是将自己给摘干净了,“哦,对了,忘记提醒你们了,明日太阳升起你们还未能给本公主赔罪,恐怕也是想去木桶里沐浴了?”
一旁的人坐地身抖如筛,颤颤巍巍道:“公、公主,我想给阿爹写个信……”
“翠枝,去拿笔墨纸砚来。”
不过几个时辰,陆陆续续有人写信,他们写了些什么她不知晓,只知道那些老顽固们带着银两来了……裳砂笑若夏花,嘴里只道不会怪罪别人冲撞了她。
第二日早朝,参裳砂的折子络绎不绝……
大王在朝堂上象征性的训了裳砂两句后,画风一转,“……本王听闻你们那些调皮儿子可是专程去欺负本王的公主,都欺负到后宫去了,再说那些人证物证也就不拿出来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得面子上,若有下次,哼!直接穿上盔甲去边疆吧,如今边疆正是用人之际,也好让他们为国效力。”
一群人匍匐在地,目送大王离去,大王还是这么护短……呜呜,昨日他家小子回去后抱着棉被不敢入睡,一看着浴桶就说里面有人的惨叫……公主的手段可比浚与王子了得,这事若是让浚与王子做,准是提了一把大刀上府抢钱去了这还能上大王面前哭诉一番,如今到了裳砂公主这儿,还得被大王威胁一番……
大王倚在步撵上,裳砂乖乖的跟在大王步撵旁,父王很少用步撵,这几日倒是常用的很,见大王不说话,再一想方才大王在朝上说的话,裳砂知道大王没有怪她,可这撒娇还是少不了的。
“父王……”委屈万分的模样。
大王听着裳砂的声音轻笑,“你个小家伙,做了坏事还来父王这儿撒娇?”
裳砂动作突然,就是大王预先也不知道裳砂会做些什么,成功拿了一大笔的军费,大王笑还来不及,他的掌上明珠为他分了忧,还做的如此漂亮,他为何要生气啊,就是想板着脸都板不住。
“父王不要生砂砂的气嘛,砂砂都没有怪你半夜抢走了母后呢~”
大王装作思考的模样,“你以后都不和父王抢母后了,父王就原谅你。”
“那可不行,我去找母后了!”说着裳砂就已经丢下大王跑远了,大王扯下步撵的垂帘,掩帕咳嗽了一声,甚是无力。
王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宫内闭门不出,裳砂担忧母后伤心,父王政事繁忙,她便时时想着去陪她的母后,转角遇上了带着行囊准备出宫的谷羽儿。
一旁的宫人眼见,“参见公主殿下。”
裳砂收起刚刚准备蹦哒的腿脚,双手负在身后,“起来吧。”
谷羽儿全当没有看见裳砂,目不斜视。
“你们这是送谷姑娘出宫?”
“回公主的话,王后让我们送谷姑娘出宫。”
“嗯,给谷姑娘多拿些糕点带着吧,这路程无聊的很。”
谷羽儿到底不是心狠的人,看向一袭暗红色华服的裳砂,“你们王族子弟都这般无情吗?”
裳砂垂头,王族无情吗,若是无情父王又怎会独爱母后一人,若是无情浚与又怎会不争权夺利,“谷姑娘是母后和父王昔日好友的女儿,你们好好送她出宫。”裳砂不会同谷羽儿解释什么,她本就是一个江湖逍遥人。
“花裳砂我告诉你!就算你们都相信浚与死了,我也不会信的!”
裳砂的脚步只是一顿,没有转头,继续向她母后的寝宫走去,她也不相信浚与死了,据罗网收集的丝丝信息,浚与可能是受了重伤,如今浚与下落不明,父王和母后选择让众人相信浚与已经死了,是为了让敌人放松对浚与下落的搜查,让不知道在哪里的浚与能够好好养伤,她现在要替王兄守好桦沁,等王兄回来时再笑意盈盈的将东宫还给浚与。
裳砂到的时候王后正在炼药。
“砂砂,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屋子的药香味,裳砂上前抱着王后的手臂撒娇,在她父王到时先拿下她母后,“母后,方才在朝堂上有好多人训斥砂砂呢~”
王后洗过手后揉揉裳砂的小脑袋,“你呀,母后都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父王若是不装模作样的训你两句,他们岂能罢休?”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裳砂跟在王后身边多少也知道些医药理论,这次母后熬制的药竟是让她闻不出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元钰也快回来了,砂砂和他相处了些时日,可有动心?”王后拿过一旁的果盘,摘了颗提子喂进缠在她身旁的裳砂嘴中。
裳砂嘴里的提子还未咽下,闻言那颗提子就卡在了喉中,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