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殿上,众仙惶恐惕惧地看着悬于上方的高大身影,只见他周身似水墨晃动,显得几分虚幻飘渺。
“只是一缕魔气……”天帝看清后,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即便如此,天帝心中仍提着几分警惕,仙官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神将壬广更是握紧兵器,率天兵将魔帝包围其中。
“魔气又如何?”风无怀扫过众人,凉凉无温的目色尽是不屑。
忽而,他目光一转,睥向凤帝。
凤帝正觑目打量他,二人视线恰时对接。凤帝尚未反应,一阵狂风平地刮来,陡然袭上面头。
凤帝警觉地抬手欲施法散风,不过瞬间,风无怀在他面前一闪,他甚至未看清其面容,腹部猛地受下狠力,踉跄着往后栽去。
“凤帝当心!”众仙惊呼。
几位仙家赶忙伸手将他撑住,才不至于狼狈摔地。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方才仅是眨眼功夫,无人看清魔帝如何出手。只是见他身形晃了晃,凤帝便受下魔帝一掌重击,就连天兵的围困也是形同虚设。
仅凭一缕魔气,力量便如此惊人,若是本人在此,当真恐怖至极。
风无怀道:“这掌用的力道是你方才欲打向她的力道,悉数还给你。”
凤帝恼怒,欲还击,被其他仙官和神将壬广给劝了下去。如此情形,最好轻举妄动。
风无怀转而看向正握着发簪,傻愣在一旁许久的容絮。
容絮见他趋步靠近,面皮一紧,下意识往后退。
她方才不过发泄心中淤积多年的怨气,万般没想到,把风无怀的魔气给逼出来了……
这白玉发簪怎么瞧都是一支极为普通的玉簪,她若知道这簪子里头暗藏玄机,哪敢继续戴着。
难怪当初她欲将发簪取下来还给魔帝,他怒然拒绝。他究竟是真心想留一手来护她,还是封她后路害她啊!
见风无怀愈发靠近,容絮欲哭无泪,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吗?能不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众人见他两你退一步我近三步,正揣测两人的关系。
忽而,风无怀颇为关心地问她一句:“有无受伤?”
容絮只觉眼前一黑,恨不能晕过去。
他分明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帮她不会救她,她如今有无受伤与他何干?这下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容絮咬着嘴不敢搭话。这可是天庭,即便说错一个字,最后遭殃的也只会是她。
这缕魔气大概要认真贯彻风无怀的命令,仔细确认她无碍后,眼神带着警告冷冷扫过众仙,最后落向前方高高在上的天帝。
“她是我的人,若有丝毫闪失,我便率兵踏平此处。”
话语虽是狂妄嚣张,但没人会对此怀疑。莫说魔帝率兵来踏平天庭,就算他独自前来,如今整个天界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容絮却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忙不迭大声道:“我是你的恩人!不是你的人!你说漏了一个字!”
他却是冷冷淡淡回了句:“有区别?”许是力量耗尽,说完这话,他便形销气散。
殿内一时议论纷纷,即便魔帝的魔气已经消失,却留下不小阴影。
就在这惶惶不安的讨论夹杂着讨伐声中,容絮沮丧地垂下头,无话可辩。
最后,天帝以防她的发簪还存有魔帝的魔气,便命渡厄星君将发簪封入封魔阵中。
***
天庭,锁神狱。
容絮披头散发地盘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唉声叹气。
方才神将壬广临走时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摇头叹道:“锁神狱已经几万年没关过神仙了,你是我接管天庭天牢以来,第一个收押在此的罪犯。”
她听完这话,心里拔凉拔凉,实在不想成为这重刑牢狱里的第一人......
“唉……”容絮又是一声叹息,手腕上的金刚锁有千百斤重,便换一只手撑着脑袋。
也不知天帝与各位仙官讨论出了什么结果。魔帝现身时,他们个个都是惊恐之貌,天帝的神色也异常紧张。他们许是断定她有心复活魔帝,勾结魔族,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若以此论罪,她都不知有没命留。
容絮猛地坐起身,被这揣测吓得心慌,面白如纸。
她不过三千岁,还有大好时光,尚未配偶......还没生过小凤凰呢!
“啊!!”她甚为不甘地嗷叫两声,仰头骂道:“风无怀你这个大魔头!枉我以血救你,用血养你,却害得我如此惨。我若丢了命,做鬼也要去啄死你!”
***
容絮在狱中战战兢兢地等结果,却不想六日过去了,并未见谁来押她去领罪受罚。
而第一个出现的人,却是赤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