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线图的人茫然驾驶飞行器一头撞出狱星,要么在复杂的碎石带中埋骨,要么被虫洞吞噬。或者在宇宙中流浪到死。
狱星太远了。所以成为了一个绝佳的放逐之地。
在这里的人很多都疯了。
但他们本身背负着沉重的罪恶。狱星,对他们而言是比死亡更妥当的处置。
狱星旁碎石带中。飞行器穿梭着。
“架好了吗?”一个人隔着通讯器注视着这边人的工作。
“架好了。下一个去哪?”忙上忙下的人终于停止动作。他样貌有种不真实的完美。而令人诧异的是一条狰狞的金属臂正从他背后探出,收捡着地面放置的多余材料。金属臂不是帝国传统的优美流畅型,而是像星兽的足肢一样,丑陋粗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在他身侧,一个三米高的金属台缓缓下沉进松散的沙砾中。
“去11—ytc那边。三号在等你。”
“是。”七号启动飞行器。“你知道全帝国有多少个七号吗?”
“登记过的有。”对方报了个数字。
“你不觉得如此大众化的名字完全配不上我的英明神武吗?”
“不觉得。”
七号并不在意三号的反驳,自顾自接话“所以既然主人回来了,一定记得提醒他给我改名。最好是独一无二的,一听就英武霸气的那种。”
“滴。对方挂断通讯。”
“喂!喂!”
黑尾星系。
黑尾星系的形状像一头伏地欲扑的黑尾虎。这是陆家世代的领地。盛产用于制造机甲的金属矿。因而使黑尾大公拥有了帝国最强的黑尾军团。
他是盘踞在帝国边缘的猛虎,既是守卫者也可能随时暴起反噬。
红发红眼的高大男人五官冷厉气势惊人。如果说陆阙是年轻的雄狮要时时咆哮彰显威严,那陆逊就是成年的狮王,不怒自威。站在那里就沉稳而压迫。
“太子联系我。我才知道,你在第一军校经常欺负奚白。”陆逊深沉的红瞳注视着通讯对面的人。
“对。”陆阙的背景在训练室,他脸上还淌着汗两只脚嚣张地放在桌面上。靴底对着镜头。他无所谓地笑“那个废物。看着他就让我不爽,打就打了。”
“我是这么教你的?”陆逊压着怒火看着这个叛逆的儿子“我叫你跟他打好关系。你却让他投靠了太子!”
陆阙回以不屑的嗤笑“什么东西需要费这么大力气讨好一个废物。他能有什么用处?”他表面无所谓,其实满含探究。
奚白是自己的beta。那么他身边的危险也应该由自己掐灭 ,毕竟那个变态,还是太弱小了。一不留神他就会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在陆阙眼里奚白就是趴在自己腿边寻求庇护的可怜兔子。黏人又弱。似乎有皮肤饥渴症,有点小变态。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的滤镜都绝了。
完美误会了彼此的属性…
陆阙是吃人的猛虎,至于奚白,他的本体大概是什么不可描述之物吧。
“我只能跟你说。那是一条,凡人通往神明的路。”陆逊沉声说,表情狂热中带着几分恐惧。狂热是来自欲望,恐惧来自本能。
“白秋是你妹妹吧。我记得以前你们的感情很好。”陆逊看着陆逊。看着这个越来越陷入疯狂的人。
“是啊。她是个天才!奚星沉是个疯子!他们之间真是绝配。”陆逊脸上的狂热渐渐收敛,,化为一种更隐秘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奚白不是他们的孩子。他没有一点像他们。他们的最高杰作才是他们的延续啊!但他们却将瑰宝交给了奚白。”陆逊最后对陆阙说“我们将它命名为人间神。陆阙,拿到它。我们将要超脱凡人。”
他很冷静。
但陆阙看见的是一个日渐陌生扭曲的灵魂。像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一样。
“人间神。”陆阙嘲讽地笑了“简直像什么新的邪教一样。”
白秋,全名陆白秋。陆阙的表妹,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两人甚至约定将来他们的后代缔结婚约。
但就因为一个不确认是否存在的东西,要向奚白这个妹妹唯一的孩子下手。
“我为什么要参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啊!”陆阙当然能看清奚白就是一个金苹果,数不清的东西在黑暗中窥探。垂涎三尺。但都顾忌彼此,更忌惮金苹果消失。因此都蛰伏着。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按耐不住跳出来彻底打破这虚伪的平静。
到时候奚白就是飓风的中央,周围掀起的风暴足以撕碎一切。谁敢靠近他都会被绞成齑粉。
“所有阻挡我的人。杀光就好了。”陆阙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他骤然起身,继续训练。诺大的训练室,十倍重力,他仍然敏捷得不像话。汗湿的红发向后捋起。富有攻击性的眉眼展露无遗。刀锋一样,可以将人刺伤。
对手的形态一换再换,起先是人形,后来就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兽形。
无论对手是什么形态他都能迅速调整到最合适的进攻方案。
他对战斗有天生的直觉,野兽般的直觉。不仅是天赋,更是从不放松的严酷训练。将战斗融进骨子里,变成本能。
放慢训练器材的训练室,角落里安稳放着一只玩具兔子。白色的,瘦长,很丑。有红色的眼睛,红彤彤的腮红。但干干净净,安稳地坐在角落。和主人的画风完全不搭。
兔子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训练室里的人。微型仪器轻微旋转着。将画面同步到另一边。
黑暗的空间里。传来咀嚼的声音。唯一放光的屏幕中映出红发红眼的alpha,战斗中暴戾的神情。绷紧的身体线条。
苍白细瘦的手指拿着激光刀切割着什么。簌簌的粉末落到地面。变动的光线下是一张秀美的脸,但在这种环境下像鬼一样,一半在阴影里,一半苍白。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屏幕一眨不眨。
咔擦咔擦。奚白拿了片食物放进嘴里咀嚼,另一只手拿着切割好的零件摩挲着。眼睛根本不舍得挪开,以至于眼白有了轻微的血丝。
“眼睛好干啊。”他喃喃说。
废话,你这个变态连眼皮都舍不得放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