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出手,把警察今晚的记忆全消了,然后朝唯二两个记忆犹在的道士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带着阴差部队消失在树林中。
冷风徐徐,树叶飘零。
戚明杰与刘正石面面相觑,二人对视了一眼,抹了把额头,认命地打扫战场。
今晚这事,他们还得找个借口把警察忽悠过去。
不过,这两邪道……
想到邪道,戚明杰眼睛一眯,弯身,伸手在两邪道鼻子探了探,随即一顿,“没呼吸了。”
刘正石惊诧:“死了。”
“嗯!”戚明杰沉沉点头,“看样子,是遭术法反噬而死。”
刘正石:“刚才那块血玉……”
“嘘,静声。”戚明杰打断刘正石的话,一本正经地瞎说:“咱们没见过血玉,也没见过黑白无常,咱们只是随警察入山,逮捕凶手的。警察们一入山就着了凶手的道,最后,凶手被你我二人联手击杀。”
那块吸魂血玉,把黑白无常都引来了,定然不是他们能沾手的凡物。而且,黑无常最后出手消除众警察记忆,显然是不愿此事张扬出去。
所以……
刘正石一愣,反应过来才明白戚明杰在说什么。
他脸孔微扭,然后煞有其事地配合道:“戚叔说的对,刚才咱们和凶手大战了三百回合……”
刘正石胡扯到一半,似想到什么,声音徒然拔高:“戚叔,我想起来了,在商场给我传递消息的,好像就是刚才和黑无常打架的那个女人。”
戚明杰侧头,板着脸,“此地有女人出现吗?”
刘正石眨眼:“没……有……”要不要装得这么像!
黑白无常的巡视工作因出了文婵这个意外,被迫终止。无常双煞揣着一肚子疑问回转了地府,他们一是想问问阎王,有关阳世阴差的事,二是……他们得送缩水的属下,回地府聚魂疗伤。
安顿好属下,黑白无常一前一后踏出九幽阴差营,准备前往阎罗殿寻阎王一问。
前去阎罗殿的路上,白无常憋着一肚子话,视线时不时落到黑无常的冷脸上。
眼看就快入阎罗殿,白无常憋不住了,喊住黑无常:“老八,你确定你没杀过文姑娘?“”
黑无常脚步一顿,抿嘴,沉默不语。
白无常:“看文姑娘言之凿凿,不像是冤枉你。”
文姑娘的存在极为特殊,可不能在老八这里出差错。
她虽是阴差,但却又非是阴差,当年她投胎是他经手的。送她投胎回来后,他曾无意间听阎王低喃了一句,说文姑娘存在关系重大。
所以,这事,一定得弄清楚,可不能让文姑娘对地府有什么怨气,误了阎君的事。
黑无常幽幽盯着白无常:“我等阴差,但凡沾染阳世人的性命,便会受业火灼身,以偿命债。我执掌无常令几千年,业火从未上身过,所以……“
白无常疑惑:“难不成,真是误会?“
黑无常坚定点头。
肯定是误会。
大家是同僚,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解释清楚为好,阎君定有答案,一问阎君,便能知晓因果。
二人都想寻阎王一问,而阎王此刻却在孽镜台,翘胡子瞪眼,极为不可思议。
满脸络腮胡都挡不住阎王震惊的表情……
孽镜台,一处能观前世因后世果的地方。
孽镜台位于望乡台附近,周围空荡荡,只有一拔地而起的石台屹立在那里,在石台上,有一方四四方方的黝黑镜子。
孽镜台与望乡台不同,一般去孽镜台的除了地府工作人员,就只有含冤而死,死后想让阎王主持公道的鬼,才会上孽镜台。
今日阎王本是在阎罗殿处理事物,刚勾下一批阳间人的寿命,便突感孽镜台一阵晃动。
孽镜台千百年没有动过,这一动,顿时惊动了地府所有工作人员,大伙都以为是有冤情堪比窦娥的鬼,到孽镜台伸冤来了。
阎王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放下手上的手,赶去了孽镜台。
阎王很疑惑,如今阳间社会,可不是古时候视人命如蝼蚁的社会。阳间执法机构虽偶尔有失公断,但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冤案来。
阎王和众阴差赶到孽镜台,看完孽镜台呈现出的画面后……大伙都震惊了。
因为,孽镜台前没有报冤人……孽镜台它自己报冤了。而且,不管是制造冤案的还是被冤死的,都是他们熟悉的人。
此时,孽镜台无限循环着一个画面。
夜黑风高,只见黑无常一身黑色劲装,身姿飘逸地行驶在某水面上,走着走着,也不知他遇上了什么,双腿似抽筋般,一个趔趄,险些栽进湖里。
而此时,水面上,一个脑袋似幽灵般,慢吞吞浮了上来。
浮上水面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头发湿漉漉,出水后,一脸劫后余生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可脑袋刚甩两下,就见踉跄飞过的黑无常似在湖中找到了某个借力物般,一脚踩在女子的脑袋上,然后腾空飘走了……飘走了。
湖中女人连个震惊表情都没来得及露出来,就这么被踩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