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容光焕发的脸，在血喷出口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憔悴，脸上皱纹瞬间变得深厚。

他强撑椅子，稳住身体，往卧室里喊了一声：“六指。”

声音落下，卧室内，一个身强体健的高大男子，从房间走了出来：“师傅，什么事？”

被叫六指的男人刚说完话，就发现了老者身上的异样。

他一惊，两步垮到老人身边，紧张问：“师傅，你怎么了。”

老者喘息了两口，平复胸腔内传来的不适，用力抓住六指胳膊，阴鸷道：“把龙纹血玉给我。”

六指闻言，拉开衣服上拉链，在脖颈间拉了出一条红绳，绳端着套着一块的蛇形血玉。

那玉红得剔透，仿若滴血，犹豫刚出血池捞出来般，看着极为诡异。

老者等不及六指把玉从脖子上解下来，伸手，急忙把玉拽进手里，然后拿起来，仔细观察。

“刚才血玉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老者神情有些焦躁。

“没有。”六指狐疑地看着老者：“师傅，出什么事了？”

“有人动过血玉。”老者肯定道。

他眉头紧皱，谨慎地又观察了会儿玉，随即眯着眼，道：“收拾一下，咱们这两天就离开淇市。”

血玉表面看着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可是，这血玉非同一般，以他的本事，根本就看不出血玉内里真识情况，得赶紧把血玉送回去，问问上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遭反噬，绝对是和这血玉有关系。

因为，他这一年，只施过一次法。那就是用处子血为血玉启灵，以血玉为媒介，收集灵魂。

六指皱眉：“可是，我们还差最后一个处子血，现在就离开，回去怎么向大祭师交差。”

“最后一个目标确定了吗？确定了，今晚就下手吧。”老者把血玉递给六指，浑浊眼睛里满厉色。

处子血是经六指阳体弄到的，在处子血没有收集完之前，血玉必须佩戴在六指身上。

说罢，老者抬头，朝六指冷冷哼一声：“不听劝告，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我叮嘱过你好几次，弄处子血就行，别取人命，你偏不听。杀了也就杀了，还不把那些丫头片子的尸体藏好，把警察都惊动了。”

六指搓搓手，讨好地朝老者笑了笑。然后呸了一声：“谁让她们跟个贞洁烈女士的，反抗的那么厉害。她们看到了的容貌，不弄死她们，我会暴露。”

老者沉眉，阴沉沉道：“今晚下手，不许在出人命。”

“肯定不再出人命，我现在就去踩点。”六指把血玉挂回脖子上，顺手拿起椅子上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就出了门。

六者离开，老者眼里闪过侥幸。还好，这血玉和他关系并不大。

当初，他也只是听指挥，以处子血为血玉启灵罢了。他这一环，他除了监督六指收集处子血之外，并没有在血玉上下太大功夫，不然，今儿反噬怕是要去掉他一条老命。

只是……他遭反噬，那就证明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干的事，淇市，已经不安全了。

——

中午，市中央的百货商城。

文婵把电瓶子停到百货商场楼下的停车场，狐疑地瞅着文婵：“你的妙计，就是来百货商场。”

“那是。”文婵神秘一笑，抬步进了商场。

文垣摸不准文婵在卖什么关子，锁好车，跟着文婵一起进了商场。

走进商场，文婵看似乎无头苍蝇，在商城里逛了一圈，最后，在卖男士剃须刀的柜台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这会儿正是中午，商场里除了卖家，就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剃须刀柜台前，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相貌堂堂的男子，弓着身，透过柜台玻璃，正观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剃须刀。

买剃须刀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洪镇出现过的刘正石。

文婵一见到刘正石，就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

文婵一直知道，那天去洪镇的两个道士住在百货商城附近。因为，这两人曾接触过阿锦的尸骨，身上沾了独属于她的气息。

文婵对自己的气息太熟悉，脑袋都不用转，就猜到是他们。

现在，她同样凭着这气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见刘正石在挑选剃须刀，文婵侧头，对身旁的文垣道：“别跟着我，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