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心起。
谁特么味口这么重,对一具尸体见色心起!
文婵嘴角微抽,招来灵气聚集双眼,然后昂头,目光穿透障碍往湖畔边瘪了一眼。
待见到湖边柳树下,那个被五花大绑捆着的法医后,神情一怔,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文婵吐气,收回视线,神情复杂地盯向阿锦。
这哪来的奇葩鬼,脑袋是不是被石头撞过,怎么就眼瘸的把法医认成登徒子了呢!
阿锦可不知道文婵心里在想什么,她越说越委屈,哭得格外伤心,好像只被人轻薄了般。
阿锦就是昨儿警方打捞出来的那具女尸的主人。她当年落湖的地方与文婵靠得太尽,尸体受文婵疗伤时,泄出的灵气滋养,两百年都没有出现腐烂之状。
本来嘛,她挺感激那些把她从湖底捞出来的人的,可谁知……里面却有一个登徒子,一见到她,就眼露狼光,跟个猴急的新郎官似的,伸手就扒她的衣服。
扒衣服就算了,等她尸体风化成灰后,他竟还心黑的拿小锤子,锤她腿。
阿锦泪眼婆娑,边哭边道:“我虽说被沉湖的,但真不是青楼女子,他光天化日非礼我......这要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做鬼啊。那人是个心黑的,不但拿锤子锤我的腿,还把阿免的脑袋给搬家了……他还拿钳子把阿屏的牙齿全部拔掉了。”
阿锦阴侧侧的鬼哭声,刺得文婵脑袋痛。
文婵冷冷瞥了眼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女鬼,不耐道:“人家是仵作,检查你的尸骨是他的工作。”
“仵作?”阿锦声音徒然拔高,随后嚎啕大哭,眼泪掉的更凶。
阿锦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她拧起袖子,遮住半边脸颊,“我都死这么久了,他检查我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阿朗啊。”
“闭嘴!”文婵被她哭得烦躁,冷呵了一声。
阿锦被文婵吼了一嗓子,哭声顿时弱了下去。
但该哭还是哭,只是稍稍收敛了眼泪。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似文婵是个大恶人般。
文婵满头黑线,“你既然知道你死了很久,那还在乎一堆骨头干嘛。”
“当然在乎。”阿锦抬头,瞋了文婵一眼,然后羞赧道,“我还等着那冤家来找我呢,尸骨不完整,我要怎么和他重聚?”
文婵:“……“她好像没办法和这只鬼正常交流。
对于阿锦口中的阿朗,文婵在湖底时倒是从她嘴里听过一耳朵。
这阿锦是个倒霉蛋,生前是个漂亮的年轻寡妇,后来和九门山上的一个猎户堕入爱河,那猎户也是真心想娶他,存了点钱后,提着聘礼去了她亡夫家,打算明媒正娶,把她娶进门。可谁知,夫家婆母是个心狠的,叫猎户拿二十俩银子来,就把阿锦嫁给他。
猎户为了挣银钱取阿锦,孤身进了大山里。他前脚刚走,后脚阿锦就被夫家族人,以不守妇道的名义给沉了湖。
阿锦哭了一会,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帕子,擦了擦眼睛,然后期期艾艾地看向文婵:“以前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不想再见,你竟成了阴差。咱们好歹邻居了这么久,能不拘我吗?我保证不害人,只等见过阿朗,我就去地府报道。“
做鬼的,谁不认识锁魂链。
这阿锦也不傻,腰上缠着的冰冷链子,让她知道,自己这个前邻居竟成了让鬼闻风丧胆的阴差。
不过奇怪,这前邻居明明是人,怎么又是阴差了?
文婵:“真不害人?”
阿锦脑袋猛点:“我先前也只是一时气急才出手伤人,我这就去给他赔礼道歉。”说完,转身就想往湖岸边飘去。
前头那男人扒她衣服,敲她腿,她一时气怒,附到那人身上,随手拿了根铁管子,把他的腿敲断了。
还好当时没下死手,要不然……
文婵伸手,阻断阿锦去路:“道什么歉,你想去吓死人家吗?”
阿锦哭丧着脸:“要不怎么办?”
文婵想了想一下,道:“看你知错能改,我暂且信你一次,不拘你。至于你造出的孽,你暗中补偿一下就行。”
目前地府人口、爆满,连枉死城都快人满为患。这女鬼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留她在阳间倒也没事,只要不掀风作浪,给她找事,她才懒得管她是孤魂野鬼,还是正规鬼民。
阿锦闻言,鬼瞳一亮,赶紧道谢:“谢谢,谢谢。我发誓,以后再不出手戏弄人。”
文婵沉沉嗯了一声,“你去吧。”
阿锦朝文婵施了一礼,然后袖口一甩,掐着兰花指,飘飘然飞向树丛。
文婵眨眼:“……”这女鬼,要不要这么逗逼。
解决完一只鬼,文婵抬头,沉沉往树林下的九门湖瞧了去。
离开一只,还有三只。那三只戾气可比刚才的女鬼重多了,好在她们还没来得及害人,理智尚在。
要不,先揪出来问问,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文婵左手掌往胸前一伸,一个闪着沉沉威压的阎王印记,突兀从她胸口飞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