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看着沉默不语的顾存剑,面上虽是没什么不同,可是心里怕是七上八下的。这么些年都未曾拜祭过顾家,自从顾家满门屠戮,血流成河,那一夜于世人而言是没什么不同,可是与他而言,曾经安逸舒适的生活瞬间化为泡影,满眼全是血色,火光,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选择逃离,他大概也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吧。
这些年支撑他的只是报仇而已,曾经那个天资卓越,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早就没了,成为了如今的他。薛宁与他接触不过这么些时日,但也是将他的性子琢磨透了。他谨小慎微,人也是极其聪明,看得清,拎得清,他的心思虽是比同龄人深沉了不少,但是总归不过是一个少年,一个涉世尚浅的少年。
“安宁,我们这便是要去顾家拜祭吗?”
薛宁看着眼前若有若无的山门,点了点头。薛宁带着顾存剑走的是捷径,原本几个时辰的路程,就那么一个时辰便到了。直到看见外门,顾存剑才开始说话,薛宁也是能猜得到,这么多年,他不敢堂堂正正地前去祭拜,这么多年,父母坟前不敢去,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够看看顾家全族了。
薛宁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那一抹激动,喜悦却是难掩的。总归是少年,隐藏情绪还是不够到位。薛宁在脑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脸上还是那一副高冷的模样。
薛宁和顾存剑两人心里各怀鬼胎地走到了外门,倒是显得那么地和谐。薛宁看着外门,然后缓缓走向了外门,他们走的本就不是正路,守护外门的两个弟子看着慢慢走来的薛宁有些疑惑,但是又不好表现什么。
“安宁师姐,怎么这个时候出来,可是闭关完了?”
“看来我闭关的消息可是整个碧苍都知晓了,你们的消息真是灵通。”
那个弟子听着这句话,明显是话中有话,其中一个弟子看着薛宁低下了头,不知该怎么答话。而另一个弟子却是笑了笑,开口道:“我们这种看守外门的消息能灵通多少,不过是仰慕安宁师姐的风采,那日以筑基期的能力强行击杀金丹期的妖兽,整个碧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不过是了解了些许皮毛罢了,想通过这些皮毛来瞻仰安宁师姐罢了。”
“说得真好。”薛宁看着他,她知道这个弟子说的不过是些托词罢了,他们知晓怕是因为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吧。
薛宁也是乐得懒于揭穿他们,拉着顾存剑便走了。
“安宁师姐可是又要去拜祭顾家?可这时间怕是有些不对吧。”
“宗门比试日子快到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安宁师姐说对,是我妄加揣测了。”
薛宁知道,他们不过是别人的眼线,多说无益,于是转身离开。
“安宁师姐,多加小心,此番可能不太平静。”
薛宁看着那个路人甲的外门弟子,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对于碧苍来说,多一个少一个都是无所谓的,可是,他居然出声提醒。薛宁对他笑了笑,答道:“多谢提醒。”
其实,薛宁大概也是能猜到他为何提醒,她是碧苍山举足轻重的存在,若是此番能够回来,他又相提醒,他在赌,万一能在薛宁心中留下一亩地,那他日后也是有着大好前途人,若是失败,这路人乙,唯唯诺诺,也不太像是会告密之人,也是无害的。可是,万一这路人乙只是藏拙,扮猪吃老虎,这就好玩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薛宁会多想,因为,她早已失去了全心全意相信别人的能力。从来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这一生都将不得安宁,和那原本的北司清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薛宁从储物袋中拿出来自己的飞行法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弟子,李承。”李承看向身边的路人乙,抿了抿嘴唇,眼神颇有些复杂。
薛宁继续在那里收拾着法器,说来挺惭愧的,未到金丹期,不能御剑飞行,这法器便是薛宁的师兄,莫寂星专门托人前去打造的,为了方便她这个没到金丹期的师妹在不能用大鹏的情况下出行而打造的。
薛宁捻手施法,这飞行法器便腾空而起。这法器模样倒是不错,颇有些现代的味道,像极了UFO的飞碟。原本的御剑飞行都是站立的,原本莫寂星也想做专门用于飞行一柄长剑,后来被薛宁给阻止了,并且把这个颇具现代风情的飞碟画给了莫寂星,为着这事,莫寂星还生生嘲笑了薛宁好久才肯罢休。依着莫寂星所言,这个造型太过怪异,平惹得众人非议,可是耐不住薛宁的百般花言巧语,还是口是心非,做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