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兄,我来找你了。”
薛宁慢慢悠悠地从大鹏鸟上下来,到了温若言的庭院。他的庭院倒是古朴雅致,庭内栽了棵梧桐,总是被他悉心照料着,日日施水,浇灌,倒是比人的待遇都要好些,薛宁每次见着温若言,总是得笑话着他。可他呀,每次都会在庭院内,沏一壶茶,躺在靠椅上,随手拿起一本人间的话本子,也不看,只是随意放着,就这样就是一天。他的总是挂着那浅浅的,疏离的笑,好像俗事都进不了他的心。
薛宁知道,温师兄不是进不了万物,而是心里已经有了万物,再装不下其他。
“安宁,今日怎么有空到温师兄这里来坐上一坐?而且还受了这般重的伤势,前来找我讨药?“温若言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关心,也听不出嘲讽。
“没空,就不能来吗?温师兄,可是嫌弃我了,除我之外,谁还能忍得了你的这些个条条框框,这些个劳什子的规矩。”
“是,我的好师妹。说吧,究竟有何事,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温若言依旧是闭着眼睛,虽是话语有些不悦,但是这声音却还是没什么变化,一样淡然。
“今日,你可知是何日?”
薛宁看着温若言没有答话,只是懒洋洋地斜躺在靠椅上,天色渐暗,露气渐起,夜里深寒,看着他总是穿一件单薄地单衣,虽是修仙之人,但也难抵这履霜山的寒气袭人。
“我今日见到一个人了,花见深,他是花见浓的弟弟。”
“是吗?”温若言还是阖眼睡着,仿佛并不放在心上。
“你知道,我今日斩杀了一个金丹期的紫火狼吗?”薛宁看着温若言,她知道,若是没什么证据,他定是不肯相信的,可是,这场戏少不了温若言的帮忙。
“有话直说。”温若言慢慢抬眼,望着薛宁,就这么淡淡笑着,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有人想杀了花见深,不想让他上了碧苍山,他们想效仿两年前那般,像对花师姐那般。”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吗?他不是答应过你的,要保护花家的人,你可是说过他个重承诺的人,当年让我撒手的可是你,如今这般,真是好笑。”
薛宁看着眼眸渐渐冷下去的温若言,嘴角牵了牵,像是嘲笑,嘲讽。温若言知道薛宁是不会妄下断言的,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可他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薛宁走向了那棵梧桐树,梧桐树依旧是如此挺拔,依旧是四季常青,轻轻抚摸着,感受着它的纹路在指尖慢慢划过。
“你为了让这梧桐生于着履霜山可是煞费苦心啊。可是,没了凤凰,这梧桐只是凡木而已。我说过他守诺,可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会蠢蠢欲动,毕竟仙族血脉,真是让人垂涎。”
“梧桐从来都不是不是为了凤凰而生,而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你可懂得?人都是自私的,两年前我就自私过一次了,你觉得今日我可还会无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