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楼梯上了楼。

一离开一楼，人就多了起来。

虽然每层楼的走廊上都没什么人走动，但猫野感觉到在那一间间病房中住满了人，即使他们有意压低声音，也明显比一楼吵了很多。

猫野努力克制住烦躁的心情放慢了脚步，闻过每一间病房的味道，突然动作一顿，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空几乎在察觉到猫野停下来动作的瞬间就问出了口，“有什么发现吗？”

“认识的人。”猫野说着，用爪子拍了拍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什么认识不认识的？”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虽然只控制了其中一只，“他是什么人，很值得你在意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猫野反问。

“现在是——”空正想回答，突然像冬天被一盆冷水浇到头顶般感到一股凉意包裹全身。

“你也感很烦躁是不是？”猫野死死盯着眼前的门。

空抿了抿唇，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被猫野的心情给影响了，等现在突然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或许更影响两人心境的人可能是他自己。

他的直觉在悄悄说，去找到那个东西，只要找到它，他就能拥有健康的身躯，和远超现在的强大力量，他就能——用他的身躯正常地出现在猫野面前，不会再感到嫉妒与自卑。

他可以坦然地面对猫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拘于同样的身体中、两人表面上的平等而窃喜。

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冲昏了他的头脑。

察觉到空控制住了自己，猫野没再注意，关注着门后的声音。

“刚刚是有人在敲门吗？好像还有人在讲话……阿征，去开一下门看看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嗯。”少年应了一声。

几个脚步声后，门开了。

一个蔷薇色头发的少年往外探了一步，突然觉得脚踝处有些痒，低头一看是一条灰色的毛绒尾巴勾住了自己的脚。

他皱眉，正想把不知道哪来的猫提起来，就见那只猫抬起了头，露出一对异色瞳——其中那只好如金色迷宫般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眼熟，口吐人语，“我送你的橘猫呢？”

赤司征十郎动作一顿，把猫野提了起来，回头交代一句，“母亲，是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野猫在叫，我去处理一下。”

“去吧，它也不是故意的，记得对它温柔一点啊。”

“我会的。”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带上了门，拎着猫野的后颈走到了空旷的楼梯间前面那块空地上，把猫野放到窗台，抱着手，低着头问，“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猫野想要站起来，失败了，只好直着腰坐着，学着赤司征十郎的样子抱着手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送你的橘猫又去哪里了？”

他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兴师问罪——他当然是在兴师问罪。

第三层进化的动物他自己也没几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