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柳道:“是,奴才定不负陛下所望。”
慕容珩随口提了句,“叶倾有个师弟也在府上是吧?”
弗柳脸上挤出笑来,“是,前几日过来的,是弗柳的疏漏,不曾向陛下禀报。只不过云灿公子和叶大人的师姐走的更近些。”
弗柳这倒是多想了,慕容珩只是想到了陈子安,看来叶倾是将陈子安收留到了天山,只不过那个男人并没有受住将她这份苦心。
“她脾气不好,做事小心些,省得触了她的霉头,又来找朕闹。”
连慕容珩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这话中透出的古怪,不像是一种不堪的关系,倒像是被自己宠惯的女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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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玖正坐在院中煮茶,宁洛不请自来,道:“我倒是难得见你这般清闲!”
慕容玖笑了笑,“科举的事一忙完,我又可以在府中逍遥自在了。”
宁洛点点头,“也是,往日里就算来找你,你也不在府上。”
慕容玖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怎么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烦心事?”说着揽着袖子将茶递到他面前。
宁洛叹了口气,“走,去喝酒!一醉解千愁。”
慕容玖也只得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却之不恭。”
宁洛饮的还是果酒,他若是喝了旁的,怕是话还没说上几句便醉倒了,只不过他饮了酒倒也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我和叶倾虽名为夫妻,却并不住在一处,比邻而居,更因为陈子安的事没少争吵,可她从来都没有解释过,是她救了陈子安,任由我误解。”
原来是因为叶倾,慕容玖杯中的酒不知是该饮下去还是停在那里,一到和叶倾有关的事,他的心便没了居处,只随那人漂泊。
宁洛接着道:“她任由我误解她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更是奸佞之臣,为虎作伥。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可事实上呢,却是她冒着风险去救,我这个旧友却做不了什么,侠骨丹心是她,冷面无情是她。可我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连对她道歉都不敢说。”
那日叶倾醒了之后,他们见过面,叶倾好像还记得昨夜吻的人是她,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可她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对,总不能去质问她为什么把他当作别的男人,他是极爱面子的人,这些话他也问不出口。
叶倾告诉他,陈子安已经安葬了,宁洛感激地看她一眼,也正因为如此,他心头更加愧疚,宁洛摇了摇瓶中的果酒,“这酒不好,喝了多少都不觉得醉。”
宁洛将慕容玖面前的秋露白抢去,给自己斟满,一口饮尽,喝的太快呛到了嗓子,他忍不住咳了起来,鼻间酸涩,与他心头的感受一模一样。
只是没多会儿,宁洛就醉倒了,慕容玖看着他,叹了口气,亲自将宁洛送回府。
叶倾并没在府上,慕容玖扶着宁洛进了他的卧房,这里如他所说,只是他一人独居,并没有任何叶倾的痕迹。
慕容玖将他扶到床上,宁洛胡乱翻滚,许是觉得心口烧灼,慕容玖让启明去给他熬些醒酒汤来,又按住了他,可宁洛长手长脚,喝了酒更是不安生,不经意将床头的暗格拉了出来,里边放着的和离书露出一截,慕容玖正好看到了上面写着叶倾的名字。
他伸出手将那和离书取出,待将其展开,看到上面的字,他怔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洛,惊怔过后却是有些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那是他压抑许久却无法遏制的感情,是他一直视为有违伦常,见不得光的思慕。
可这封和离书却将他心中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划破了一个出口,纷纷涌了出来。
他已经不知是惊是喜,只将那和离书一角紧紧捏着,看着仍旧昏醉的宁洛,心头道:我只亏欠你这一次,除了她,我都可以偿还给你。
慕容玖将那和离书又放回暗格中,一切都还像原封不动一般,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