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与宁洛一同入府,这婚事虽非几人所愿,但毕竟已成定局,宁琼待叶倾也还算客气,只是叶倾知道他们姐弟二人定然有一些话要说,便找了借口先出去了。
叶倾刚一出门,宁琼担忧地看着宁洛,“这几日你可还好?”
宁洛笑了笑,“姐姐多虑了,在我自己府上,还能受了谁的委屈。”他心中暗道:除了那个人。
宁琼这才放心,不过想起往事,不免怅然道:“当初母亲在时,德宗曾亲口许诺你婚娶自由,我本盼望着你能找到自己合心意之人白头偕老,却没想到如今还是被人约束,是姐姐太无能了。”
宁洛倒是不在意,“成婚对我而言,无可无不可,我都没放在心上,姐姐又何必自责呢。”不过宁洛到底还是没有把和叶倾和离之事说出来,他还是不想让宁琼为他担心。
“我听说皇帝还派了个宫人到她身边,成婚才三日便这样做,分明是要下你的颜面。”
宁洛想到那弗柳,不屑道:“他恐怕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他若是再敢放肆,我的手段倒可以让他全部领教一番。”
宁琼一向知道他脾性,无奈地笑了笑,只是想到叶倾,不免还是多说了几句,“叶倾她……是叶臣将军的女儿,我一向敬佩叶将军为人,若是叶将军还在,你和她便是天作之合,只是她现在却是为慕容珩做事,这婚事虽然成了,但她前途未卜,我只希望你还是莫要对她动了心。”
宁洛失笑,“对她动心,怎么可能?”
只是宁洛却还是把宁琼这话放在了心里,宴席开始,他与叶倾坐在一起,可他却一直记得宁琼的嘱咐,也不和叶倾多说一句话,而叶倾觉得他们这样最好,她实在没有心思去应付他,在外人眼里能算作“相敬如宾”,便已经足够了。
即便是在宁琼的府上,宁洛也依旧一脸生人勿近之相,而叶倾更是清冷,来郡主府赴宴的客人,几乎都不敢同他二人往来。
这时一个年轻公子走了过来,停在宁洛座前,笑着道:“郡王可还记得我?”
宁洛皱着眉头,将他的相貌在脑海中搜寻一番,实在不曾记起有这么个人,那年轻公子失笑道:“当初郡王还在燕京时,我可没少被郡王打。”
宁洛却是想了起来,当初他七岁才跟随母亲昭阳大长公主离京去封地,七岁之前在京中多玩伴,“却不知你是……?”
“我是子安。”
宁洛这才记起,子安将手中酒杯举了举,“多年不见,一晃郡王已经成婚。当日我不曾前去观礼,今日便在这里敬二位一杯。”
宁洛看了叶倾一眼,他们方才的话叶倾已经听见了,这时候倒也给宁洛面子,站起身来,举杯一饮而尽,子安继续同宁洛说笑道:“不过幼时我被郡王追着打,日夜苦练,如今郡王怕不是我的对手了。”
宁洛幼时身量比同龄人高上一些,只是在封地这些年并不怎么习武,也只是会几招强身健体而已。
宁洛笑道:“改日可以去我府上做客。”
子安公子离开后,宁洛放下酒杯才觉得眼前有些花了,他酒量一向不佳,平日里更是滴酒不沾,刚才满满一杯入腹,这会儿酒劲上来,他头晕不已,扶住额头,叶倾侧眸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宁洛闷闷道:“头晕的很……”
叶倾将座前几案上摆放的葡萄推到他面前,“吃些果子能好些。”
宁洛晃了晃脑袋,“我想回去歇着了。”
他不知后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叶倾在和人说些什么,恍惚间已经上了马车。
宁洛身子东倒西歪,叶倾只能扶住他,他却直接抓住了叶倾的手腕不放,好像天旋地转间唯有这样才能有片刻稳当。
回了府邸,启明迎了过来,叶倾便将人推过去,启明刚扶住宁洛,便见他的手还紧抓着叶倾不放,叶倾无奈只能跟着他进了寝室,启明将宁洛扶到榻上,转身去倒水。
叶倾坐在床边看着榻上已经醉倒的人,他不说话时静静躺在那里的样子像极了寒城,叶倾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刚一碰到,便听见宁洛闷哼一声,叶倾如被针刺到一般把手立刻收回,恰好此时启明也走了进来,叶倾用力将宁洛握住的手抽|出,对启明道:“你照顾他吧,我先歇下了。”
次日一早,宁洛从榻上转醒,只是头痛的厉害,他扶着头靠坐在榻首,启明推门进来,“主子宿醉,胃里定然空的很,还是先起来洗漱,吃些东西吧。”
宁洛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他好像遇到了陈子安,后来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启明瞧他此刻神态,便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笑道:“是大人带您回来的,您还一直抓着大人的手不放松,今日侍候大人早起的下人还说,大人卷起袖子时,手腕上还留有一圈淤青呢。”
宁洛白他一眼,道:“那她现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