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言：“……喂喂喂，有人嘛？”

嘴一憋，显得楚楚可怜：“顾休源……？”

他嘴上还想继续调戏，却感受到手底下那块墙猛地塌了下去，他本就将全身力气压在了手上，墙壁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他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赶紧睁开眼往后退了几步，拍着胸脯道，“好歹给我个预警呀。”

顾休源：“你会逃开的。”

顾休源注意到，白绍言闭上眼时全身肌肉属于紧绷状态，哪怕嘴角带着云淡风轻得笑容，顾休源百分百肯定，只要一感觉到不对，白绍言就能立马松手逃跑。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当然还有个原因，顾休源不想理会白绍言，又不想白绍言在他耳边叭叭叭跟个小喇叭似得。

白绍言摇了摇脑袋，道：“看来你对我很有信心啊，是不是看到我的闪光点了？”

顾休源从地上捡了一个石子。

白绍言注意到这个举动，灵光一闪，问道：“你刚刚不会就是用这个推我的吧？”

只要将注意力移到后背上，还能感受到一阵酸痛。

墙壁塌下后，露出里面藏着的精致小巧、栩栩如生的虎头，老虎额头刻着一个王字，长着血盆大口，上下牙齿似下一秒就能将人咬碎，一双深红的眼睛盯着来者。

在这张嘴里，放着一个按钮。

白绍言问：“这才是开门的正确方法？”

这老虎的口中还残存着一股血腥味。

当它展露在众人面前时，这个暗道里也不知哪儿吹来一阵阴风，使得四周的火把全部被吹灭。

白绍言活动了一下身子骨。

四周一片阴暗，没有光芒，只有面前这只老虎的眼睛，发着血红血红的光芒。

这双血红的眼睛，勉强让洞窟里依稀能看得见彼此。

白绍言道：“我直接按就可以了吧？”

嘴上这么说着，却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

顾休源手指一曲，捡起的石头飞快得打在了这只老虎的口中——只是刚刚到老虎的牙齿处，石头竟灰飞烟灭掉了，剩余残灰全部被吞进肚子里。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老虎将石头咬碎了一样。

还是尸体都没留的那种。

白绍言一抖：“这又发生了什么？刚刚有东西吗？什么都没有吧？”

顾休源眼睛一眯，弯下腰来，来回看了看这头狮子，忽然道，“这东西，你们应该比较熟吧？”

“啊？”白绍言问，“什么？”

顾休源拿起火把，又从腰间拿出一块火石，微微一用力，火石冒出来的火焰重新将火把点燃。

顾休源将火把重新举在虎头处，本来微弱的红色场景直接被照亮，白绍言这才看到了老虎牙齿里的红色光线。

密密麻麻得聚集在一起，白绍言想，若是他真伸出手去触碰，手估计会直接被砍断的吧。

白绍言背后起了一身汗，又觉得顾休源刚刚那话不太对劲，反问道，“为什么说是我？你不熟嘛？”

顾休源还真不太熟悉。

这玩意儿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但亲眼看到这还是第一回。

白绍言也只是问了一下，继续自言自语道：“那我们怎么才能按下去？”

这里面的缝隙小的可怜，别说手，石子都进不去。

顾休源沉思了会儿，忽然往后退了几步距离，在白绍言还没想明白之前，竟直接斜着身子踩在了墙壁上，沿着墙壁一路向上，最后一个跳跃，手伸出去，抓住了那根镶嵌在顶上的针。

又试了个巧劲，将这根针拿了下来，到达地面时一个翻滚，完美落地。

白绍言鼓掌：“厉害，厉害。”

换做是他，也完不成这一套动作的。

白绍言小退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顾休源拿着针，微微比划了一下后，定在一个点上，手中的针如同风一般——不，如同风刃一般，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破空而去，穿过层层叠叠的红线之中，完美落在了虎口里的那根按钮处。

直接将按钮钻出一个洞来。

看力道，比先前在墙上还要重上几分。

白绍言不由想，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得到的嘛？

火光映照在顾休源的半边脸上，旁边还闪烁着古怪的红光，顾休源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冷峻，就连脸上的线条都清晰无比。

而手上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他的眼里，是属于神明般的无悲无喜。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神，白绍言想不出，除了顾休源以外，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这个字。

这一刻，他就像是误入人间的上仙，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