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乔佚冷笑,道:“奇耻大辱,至死不忘。”
绿茶婊听了,似乎才终于明白,脸色白了白,软了声道:“当年我只是和你耍着玩的,谁知你那么坚持,就反下堡去了。这五年来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娘劝我算了,吕世伯、韦世伯也给我介绍过不少青年才俊,我却是连看都不看,白师弟,我一直在等你呢。”
“哼。”乔佚冷嗤。
绿茶婊脸色又白了白,接着说:“爹爹膝下无子,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既然是他的关门弟子,待他百年,百里堡堡主之位必定是你的,我当然也只能嫁你……”
“你就这么盼着师父死?”听到绿茶婊提起她爹,乔佚打断反问:“你当真是师父亲女?”
绿茶婊脸色再白了白,语气却是硬了,“我乃百年武林世家百里堡唯一的小姐,怎么不是爹爹亲女了?倒是你白师弟,你改了名、换了姓,给朝廷做了那什么镇北侯,你就以为你高人一等了?”
“并无。”乔佚仰天望望天上日头,“人无贵贱之分,心有清浊之别。过去我因自己的出身、旁人的辱骂而自卑自jiàn,但其实……”
褐色眸光带着鄙夷扫过绿茶婊,他道:“我并未低人一等,你也未曾高人一筹,追根究底,不过是因我心至清,而你心至浊。”
“我心至浊?”绿茶婊的脸已白得不能再白了,怒极而道:“那像你这样心至清了,又能怎么样?能有公主喜欢你?呵呵,她有那个心、有那个胆敢喜欢你,她也得有那个命来嫁你!”
“所以,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混到她身边去的原因?”乔佚猛盯着绿茶婊,“百里云帆,我告诉你,你百里堡就算是百年武林世家,但对上朝廷百万大军,也只有死路一条。公主的主意,我劝你少打。”
“我……我何须打那公主的主意?”这真名叫百里云帆的绿茶婊有些底气不足了,恼羞成怒说道:“我只需叫她知道,她所看上的镇北侯,不过是我百里堡的叛徒,还是个犯了非礼之罪而被驱逐出堡的狂妄、急sè、无.耻之徒,你说,她还会喜欢你吗?”
“若真是如此,我倒要谢谢你了。”乔佚道:“琼英公主对本侯纠缠不休,令本侯烦不胜烦,此事人人皆知。若能使本侯摆脱公主纠缠,本侯将感激万分。”
乔佚说完,拂袖欲去。
“白常明!”没预想乔佚会说走就走,百里云帆追着大喊:“你不是来接我进城入宫的吗?”
“公主矜贵,怕被冲撞。你就先在灵瑞寺呆着吧,待钦天监看好黄道吉日,本侯自会派人来接你。”
“哼!”百里云帆看着乔佚头也不回的背影,恨恨握紧了双拳。
“小姐。”这时,两个婢女打扮的人从一边蹿了出来,“小姐,您当真要入宫给那公主当下人?”
“哼,什么公主,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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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湖走到军营,乔佚一门心思全放在了战场之上,无心朝堂纷争,自然也未曾在朝堂之上拉拢过任何势力,虽然他想到了利用钦天监去拖延、甚至断绝百里云帆接近成雪融的可能,却苦于根本不认识钦天监的人。
无奈之下,他去找了乔桓。
一应丧葬事宜都已办妥,乔桓正准备扶灵回乡。
忽听管家来报,说乔佚求见,乔桓又惊又喜。
这个儿子,和他相认三年还未曾叫过他一声爹,他知道,那是儿子在怨他,怨他当年辜负了他娘。
终是世事弄人啊!
乔桓让龚管家跟着,亲自走出院子去迎乔佚。
乔佚见了他来,立刻跪倒。
“怎么忽然行这么大的礼?”乔桓忙搀了他起来,问:“可是有什么事,想叫为父帮你?”
乔佚仍执晚辈礼,不动声色挣开乔桓,道:“我有事,想找钦天监的人帮忙,但我不认识钦天监的人。”
“什么事?”乔桓撤手,在背后虚握了握,问道:“可有关皇家?”
“算……有关。但只是小事。”
“随为父来吧。”乔桓转身往回走,“为父整理了一份名单,正准备给你,或许你能用到。”
这名单,应该就是乔桓留给自己的人脉势力了。
乔佚道谢,却说:“夜深了,劳烦管家送出来就好,我就不进去了。”
乔桓嗯了一声,回屋取了东西,却是自己送了出来,亲手交给乔佚,“事关机密,不可经他人之手。”
一旁的龚管家立刻跪了,惶恐说道:“老侯爷,小人忠心,日月可鉴!”
“老夫知道,你退下吧。”
“是。”
龚管家欲走,乔佚也作辞:“我也先告退了。”
“佚儿!”忽然,乔桓喊:“为父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别,你我父子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你……当真不肯叫我一声爹吗?”
乔佚僵硬的身影顿在了院门口,识相的龚管家已远远遁走。
“此去同中府路途遥远,父亲大人请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