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恼,心里想着到底是谁会这么早地便来敲门。可身子还是毫无办法地从床上爬起,一面赶快穿好衣服,强撑着精神了墙,看着能不能叫醒睡在她旁边当房间的坠儿,要她多少早一点去打开大门。也省的门外之人一直不停地叫门闹得人心烦。
她也没有顾得上找梳子,便用放在枕头下的发带简单的先讲满头的头发束起。这个时辰来叫门,想必也是有什么急事,也没有什么时间让她慢慢地收拾打扮一番了再去开门了。
她脑袋倚着墙,听到了旁边的屋子也渐渐地有了响动,下了床理了理衣裳,把零散碎发都放到耳后,大步的又出了屋子,便看到坠儿已经已经走在她前,去给叫门之人去开门了。
吱的一声,沉重的大门被坠儿一点点地打开。门缝刚刚够容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那公公便有些惶急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奴才参见娘娘,圣上口谕,叫娘娘您抓紧时间简单收拾一下,等一会吃过早饭便去给四王爷的人马送行。娘娘您抓点紧,奴才看着皇上快用完早膳了就拍人知会您一声,与皇上一同去给四王爷送行。千万别让皇上等着急了,耽误了四王爷动身,最后将这耽搁公务的罪名加在您身上。”
公公见她已经出来了,笑着与她见了礼,却还是言辞很是严肃,生怕她真的耽误了什么正事谁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我知道了,有劳公公一大早就特来通传了。坠儿,你去送送公公。”
如此匆忙的知会,要去相送的人还是四王爷,最不愿面对,又偏偏避无可避。九歌心下一凉,强忍着要重重叹口气的欲望,终于还是在抬头看着公公的刹那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了声谢,让坠儿将公公打发了出去。
坠儿知道九歌的不耐,利落地将公公请出了沁雅轩,送至了巷口,便也和公公道了别,一个人回到了沁雅轩。
九歌收拾的很快,等坠儿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给自己盘好了发髻,画了一个很淡雅的妆容。见状坠儿也忙着把在九歌刚刚起床时吩咐给下人赶快熬好的米粥和一些干粮给端了上来。
“娘娘,早饭准备好了,您收拾好了就赶快来吃饭吧。用我帮你过去收拾收拾吗?”
“不必了,我马上就收拾好了。我一会出去了,你领着她们把屋里屋外清扫一遍,弄好了你们就随意出去逛逛吧。恐怕等我送完四王爷回来,时辰也该得中午了。你们晚上之前回来就好,多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些天尤其辛苦你了,坠儿。”说话时,她已经带好了最后一只发钗,站了起身,神色依旧是淡然。但离几步远的坠儿还是很轻易地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努力的眨巴着眼,倔强地不想要眼泪掉落下来……
短短不过几日日,突然地入宫,冷性的嫔妃,表面温良的皇后,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册封诏书,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征兆,又偏偏是在意料之中。很多时后她都觉得自己是步入了一场上天冥冥之中早早步好的局。
而她这局中人太多时候都对下一步的落子毫无头绪,不是傀儡,却要比傀儡更加无力。至少一个称职的傀儡还懂得在幕后之人的操纵下如何牵引进退。
而坠儿,就是她在这冰冷深宫之中,为数不多的那一点暖。
至于肖策,表面看起来无比宠她,自从那次醉酒之后,其实也已经有好几日都不曾再来过沁雅轩。
他确实是给了她爱情,可很多时候,这种滋味,不过是才懂相思,便害相思。
是啊,他的确是没有给她一个足够让她完成信任的理由,六宫嫔妃冷眼与她,他只字未提。皇后苛责与她,他依旧是只字未提。
他可以与她在沁雅轩的小厨房里敞开心扉,谈及心中苦楚。哪怕宫规明令禁止后宫嫔妃不得干政,隔几日也依旧可以和皇后娘娘在凤栖宫里交谈江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