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元庆比张道远大四岁,再有个一年半载差不多就可以退休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党委书记,一直陪着张道远唱黑红脸,听到张道远这么问,皱着眉头开始抽烟沉思。
在北楚制药厂他张道远是老大不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关元庆喝了口茶道:“领导像地里的麦子一样一茬一茬,从五八年建厂,不知道换了多少茬,管我们的那些人又有谁离开过?那老爷子二十多年没有换办公室,他那两个儿子万培军和万培国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再过几年……”
刘明远比张道远一岁,在三人中年龄最,三人商量事时他不像两位老哥一样深思熟虑,都是想到哪哪,叹口气道:“老万这一家子吧,对咱们药厂的支持还是很大的,这几年把辈们都弄进来,是想在咱们这里安家吧?这盘棋下的还是很高明的,可惜咱们自己的孩子都不争气,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
叹了口气,刘明远又想起了他那二世祖般的儿子很久没有回来了,在边津市做个销售部经理,一年到头货没有销售多少,欠的烂展是不少。
“明辉那孩子,好好管管还是不错的!”关元庆瞪了一眼刘明远,他儿子教育的很好,燕都名牌大学毕业后就留京不回来了,所以他不愿意听到别人他孩子不争气,自然也不想让刘明远张明辉惹张道远不开心,又道:“今年明辉三十二岁了吧?补个厂长助理,再培养几年也就成熟了!柏宇那孩子虽然年轻,干事稳重,得人心,也补个吧!”看了看脸黑的能拧出水的张道远,又道:“趁这两年我们的身子骨还成,查漏补缺的事儿该做的就做好。现在不像前些年了,水太深了,不过,老万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那丫头嘛,翻不起啥浪,不用放在心上!”
不爱听英雄暮年,夕阳奈何的话,张道远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前面的有些破败的厂房,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惆怅,关元庆快退休,平日里话都是有点劝他平稳退休的忠言,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可是他还有六年,干了一辈子企业,被体制内的人瞧不起了一辈子,他想退休之前找个合适的位置,这点要求不高,但努力了三年却也没有结果。
叹口气,张道远道:“老关的在理,有机会你跟佩玲那丫头沟通一下陈柏宇的事儿,顺便跟那丫头沟通一下遗留问题,有具体的数后咱们再商量处置方案。”
有些话都是三人商量了很多遍了,接班人一定要选好,在今之前张道远心里踏实的很,可是万红今来了之后他心里突然有种危机感,本来想着好好培养二儿子张明义的,结果派那孩子去岛国学习,竟然不想回来了。张明辉是什么货色他心里也清楚,不过无人可用,只得扶上马看一程了。
“唉!”张道远又叹口气,今他叹的气几乎比他这辈子叹的气都多,当年他们三个转业军人组建药厂,那是何等的气概,一转眼将近30年了,从无到有,从到大,对药厂要比对待自己孩子还要亲,年龄越大,心里越是不平衡,自己带大的孩子拱手让人,情何以堪啊!
“过几把刘强那孩子也叫回来一趟,舍不得边津就兼着办事处主任,也给他加个销售处副处长的职务!”张道远淡淡地,即使不愿意,夕阳也会悄悄的落下,该准备的还是要未雨绸缪的。
万佩玲的办公室更讲究,不满意刘洁配置的家具,所有的摆设和家具全是自费买的,这符合她的洁癖要求。清一色白乳色实木烤漆家具,写字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苍劲有力的隶书“宁静致远”,沙发后的墙上挂着同样的隶书“唯有用勤补拙”,落款人都万炳良,房间不大却放满各种大叶植物,走进来除了能闻到万佩玲身上的香水味,还能闻到绿色植物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