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徐御荣跑出办公室,郑梓昕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依旧睡着的宋淮:“怎么满头大汗的?院里这个时候也不热啊。”
“可能是刚刚做了场大手术下来有点紧张吧……或者做噩梦了。”靳羽嘉直接把他拎开,自己坐在宋淮身边,轻轻地给她擦汗。“你要闲着没事就给松松买点吃的来。”
“ss不是让你去吗?”
“你想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靳羽嘉故意装作可惜地起身。“行吧,那我去。”
“哎哎哎我去我去,你就在这盯着松松,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记得带杯热豆浆啊。”
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徐御荣接到郑梓昕发来的短信,简单回复之后,放下手机。等到会议结束,他才直接去了病房区,顺带着把手术报告拿到手,直奔病房。
他知道宋淮曾经学生时代和卫儒孟的事情,她自己过其中的某些片段,更多的还是靳羽嘉的。刚刚听靳羽嘉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跟他松松去给特警做手术取弹片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又立刻紧张起来。
他怕宋淮又把自己关进曾经那些事给她带去的阴影里。
飞奔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话的声音之后,徐御荣无奈地摇摇头,敲门进去。
真是造孽,明明已经快把过去放下了,偏偏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逼着她面对这些。
两个人在电梯口等着的时候,靳羽嘉那句话也确实没错,造化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每次都是松松拿了受害者的角色卡片。
“吊牌都已经被打穿了,不过幸好帮你做了缓冲,要是子弹就这么直直打进去,可能还会打到脊椎,或者在你体内不停反弹,那最坏的可能是你连站起来都困难,或者你的器官被打碎。总队医院和这边都做了检查,已经没有弹片残留了,你好好恢复就校”
“照片呢。”
“照片在你中枪之前就被扯得只剩下碎片了……这次任务确实太危险了些,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手可以慢慢恢复的。”
“碎片呢。”
“当时现场各式各样的碎片太多,等救援组到现场发现你的时候,应该已经全部被清掉了。”
病床上的人近乎绝望地合上眼,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的右手就这么虚虚握着那块已经被打出个洞的吊牌。
手表几年前就彻底坏掉了,他也找不到地方修,转而把照片和吊牌都放在身上。然而这次任务……队友的行动比约定好的早了十几秒,他为了不让整支队伍的计划全部葬送在这个可以是愚蠢又无知的错误上,还是挺身给队友做了个掩护。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感受到痛苦,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碎掉,让他有些窒息。
这么多年了,各种辗转,根本没有让他喘口气的时间,连回家都变成奢望,自然也完全不知道她的下落。
那些东西被他随身带着,现在落到这样的下场,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心脏,再加上麻醉醒了之后伤口上开始剧烈疼痛,叠加起来真是让他头皮发麻。
徐御荣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次敲门。
像是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人似的,警官诧异地回头看过去,然后急急忙忙起身:“您好您好,抱歉刚刚看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