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位置很深，刚刚剖到碎片最底层的时候，大家甚至都能明显看见正在跳动的心脏。

“都多大年纪了还找人打架，又不是孩子打打闹闹，自己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也不怕这玩意直接扎心上去，到时候王老子都没用。”徐御荣冷不丁地开口。“右手边来个人。”

宋淮深呼吸，心翼翼地凑上前，微微皱眉：“周围组织太多，有粘连。”

“清掉，玻璃还在往里，慢慢来，目前没有问题。”

徐御荣处理完那些不太好处理的细问题，这才放心地把手里的镊子交给她，退开两步，定定地盯着她手里的动作，不时给出自己的指导意见：“左边还有，慢点，不用着急。”

“之前主任就了，你原来在他手底下练清创的时候就经常拿满分，怎么我来了这之后还没见过你自己清创？”

“要给新人创造机会，我毕竟是个老手。”徐御荣勾着嘴角。“左边可以了。”

“那真是谢谢学长愿意给机会了。”宋淮的心情重新好起来。“我才不是新人，都来这儿这么久了。”

“挺自信嘛，好事好事，那行，老妹儿你等下缝合吧，正好练练刀口缝合，难得有机会。”

“得了吧，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给你签字呢？心脏的事儿可轮不到我们普外，况且我等下还有急诊的工作，才不给你打工呢，给我发工资的人又不是你。”宋淮笑着捏出那块沾血的玻璃，丢进手边的盘子。“该你们心外的还是得你们自己做，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和打工妹。”

徐御荣笑着摇摇头，换了把镊子，重新走上前，默不作声地开始缝合。宋淮回到对面的位置，盯着他缝合的动作，暗暗在心里记下那些有用的技巧。

手术时间并不长，宋淮刚回办公室吃完药，门就被敲响，下意识转身看过去，迎上徐御荣的视线。

“秦枫这会儿还在会议室，我过去都没找到人，你还去不去张那边？”

宋淮急急忙忙地拍了下脑门，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马上。”

徐御荣把她送到标着“心理”字样的办公室门口，拍拍她的肩膀：“进去跟张好好聊聊，我去楼上找院长有点事，等下你这边结束了记得给我来个短信。”

“又想着加薪了？”

“好歹人称外科神之手，不加点钱怎么校”徐御荣笑出声。“再不给我往上提提，我在这个地方都快活不下去了，指不定哪就辞职回家啃老了。”

宋淮笑着目送他离开，转身敲门，得到里面饶应允之后，暗暗给自己打过气，这才心推门进去，反手带上门。迎着医生的视线，有些拘谨地在她面前坐下。

张医生笑着推推鼻梁上的镜框，翻开病历，声音依旧温柔却有力：“今觉得怎么样？”

“刚下手术没多久，吃过药了。昨晚稍微有点躯体僵硬，但是不明显，也没什么影响。上午还是有些胸闷气短，中午他们都叫我出去吃饭，回来之后午休还是没办法自主入睡，倒是药量已经降到两片维。听到闹钟瞬间就醒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正好学长找我，我就去他办公室，待到急诊送病人上来。”

“吃过药之后有没有觉得焦虑感有所缓解？”

“有，现在心情还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