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甚乡的姿态摆得很低,一个躬接一个躬不要钱地撒出去,盛玉华想起了刘开放的指示,他说倭人有个特性,越是有所图谋,就越是喜欢装孙子,这种做法屡试不爽,往往会让华夏人很不好意思,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当。
盛玉华心生警惕,鬼子这是所谋者大啊,只听对方又说道。
“贵我两国渊源已久,都是后来居上的新兴国家,一向不为西方世界所容,虽然以前有些误会甚至刀兵相见,其实也有共同的利益,中校女士赞同吗?”
盛玉华本能地就想反驳,不过想到刘开放的嘱托,又忍下了。
“贵使不是打着调停的旗号来的吗,有什么指教,开门见山吧。”
“东南亚很大,贵方就算是打出为华侨争取的旗帜,也吞不下这么大的地盘,反而会招致西方世界的敌视,即使荷兰人答应了你们的要求,接下来你们也只不过得到了一个苏门答腊岛,同样的借口不可能再用一次,我们可以帮助贵国向荷印当局施压,要求平等的权益,让你们以更低的代价取得苏门答腊,这对于贵我两国都有好处,这就是我来的目地。”
二见甚乡的建议被盛玉华转达之后,刘开放沉吟了一会儿。
“倭人可真会见缝插针,他们一定是要求荷印当局提供更多的军用物资,特别是石油。”
“回绝吗?”
“干嘛要回绝,让他们向荷印当局施压,安安稳稳地拿下苏门答腊不好吗,这种涉及到领土的谈判,最忌的就是夜长梦多,军事打击只是外部手段,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莫大焉。”
“不打了?”
盛玉华奇怪地问道,刘开放解释:“用打的决心,促成不打的协议,真要打起来,没个几个月功夫完不成,咱们的兵力有限,荷兰人也不会蠢到不吸取暹罗人的教训,把兵力集中起来,你看看,这里有上万个岛屿,哪怕每一个都像民丹岛一样一个晚上就拿下,也得花上大半年的功夫,那个时候,谁知道世界局势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别忘了,我们的运输线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才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原因。”
刘开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莫斯科是一颗大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在这里的行动,说穿了,是给东北的老百姓找一条退路,最不济跑到南洋来还能有一条活路,咱们的海军是最薄弱的一环,日本人的海军恰恰十分强大,有钱能买到军舰可买不来海军,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他们如果拼命,最好的结果也是个两败俱伤,南洋的华侨教育程度很高,他们是最好的飞行员和海员人选,比起我们辛辛苦苦培养要容易得多,要不然,咱们费那劲呢。”
“这么复杂的事情,先生应该把1号调过来,我是万万不成的。”
“没人可用啊,不指望你们指望谁啊,没人天生就会,慢慢学着吧,我其实也是个新手,你们没看出来罢了。”
刘开放的轻松口吻影响到了盛玉华的心态,经过与日本人的接触,双方慢慢交换底牌,直到荷兰谈判代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