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贞咯咯笑两声,向后一仰,双手枕着头:
“大抵是人家发财了,不需要做辛劳营生。穗穗该替人家高兴啊!”
穗穗噔噔点头,转而又摇摇头:
“不对啊!我听东街的丫头说,她家男人前阵子才被抓入狱。没了丈夫,她岂不更缺钱么?况且她身子不好,吃药也费钱啊,怎就不做生意了呢?”
“入狱?”梁宜贞一瞬惊坐起,“所为何事?”
川宁一向太平,如今出了晋阳侯府的事,府衙看管更严。
谁还敢顶风而上?
穗穗再次摇头:
“大家都不知呢!说来,她丈夫还是个衙役,知法犯法真是蠢!”
衙役!
梁宜贞一瞬瞪大眼。
自打她解毒醒来,对案子的事就刻意留心过。衙役入狱本就是极为罕见的事,而近来入狱的衙役也只有一位。
那便是,给她下寒毒的常姓衙役!
穗穗又说常婶子……
“是姓常么?”梁宜贞一脸焦急。
穗穗咯咯笑道:
“小姐真逗!常婶子的丈夫不姓常,还姓婶子啊?”
“果然是他。”梁宜贞垂目喃喃。
穗穗一惊:
“小姐竟认得?”
梁宜贞敷衍摇头,若有所思。
依穗穗所言,常婶子母女骤然失联,很是古怪啊。
照理说,男主人入狱,母女二人不是该各方求情托关系么?虽不一定有用,可亲人间该做的也总会做。
但她们却失踪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会是郑氏的同伙所为么?那个耳后有红痣的黑衣男人。
他轻功了得,下过懿德公主墓,也来晋阳侯府寻过郑氏。看上去,是个顶厉害的人。
可他为何要对常氏母女下手呢?
莫非…她们知道些什么?
梁宜贞一瞬揪紧了心。
若真如此,那母女二人的性命怕是……
“穗穗!”她猛地坐直,“凌波哥何在?”
穗穗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只愣然答话:
“出…出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梁宜贞狠叹一口气,手掌拍上床沿。
偏偏寻他时不见人!
“穗穗!”她一面说一面下床更衣,“咱们往东街口去一趟。”
“不行啊小姐!”穗穗吓坏了,连忙摆手,“小姐还病着,厨房还坐着药呢!况且外头乱得很,凌波少爷不许小姐出门的!”
梁宜贞唰地回头,眼神凌厉:
“晋阳侯府姓梁,何时轮到鄢凌波做主了?!”
穗穗背脊一麻,不自主地仰面望她,只觉小姐瞬间高大伟岸了不少。
这样的小姐,她可从未见过。
不过,这样的小姐也好让人安心。似乎在她身边,便没人敢欺负。
那句话怎么说的…嗯!背靠大树好乘凉!
穗穗兀自点了点头,立马站直,噔噔上前帮她。
主仆二人刚至门边,梁宜贞却蓦地顿住。穗穗紧跟其后,险些撞她背上。
“小姐要出门么?”
只见逢春立在正门中央,板着一张冷脸,语气也冷冰冰的。
穗穗一脸嫌弃地看她,这个活寒毒!
双方僵持了半刻,梁宜贞的气势立马弱下来。
她嘿嘿两声,上前挽着逢春,一脸赔笑:
“逢春姐,我不过想出门透透气。成日闷着,也不利于养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