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波哥,”她轻咬着唇,“你待宜贞真好。”
鄢凌波只笑笑不语。
梁宜贞挑眼看他,默了半晌,终是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不懂,凌波哥…为何待我这样好?”
非亲非故,他待她的好的确过头了。
鄢凌波双手一顿,旋即含笑:
“宜贞不喜欢?”
梁宜贞来回甩头。
“那有什么不好呢?”鄢凌波道,“宜贞值得天下所有的好。”
这话,说得好自私,好没道理啊。
梁宜贞蹙眉,只觉越发看不透眼前之人。
“好了,”鄢凌波柔声打断她的思绪,“别胡思乱想,好生养病。寒毒性烈,师傅千丁玲万嘱咐的,你可别忘了。”
梁宜贞一楞。
也是,在他们的年代,寒毒还是无解之毒,自然万分上心。
况且这条命两次失而复得,自己也该万分上心啊。
梁宜贞紧了紧被褥,笑道:
“凌波哥说的是,我听你和诸葛婶子的。只是,长日闷在屋中也无趣。诸葛婶子是神医,想来我很快便能痊愈出门吧?”
梁宜贞自幼研习史学,对于史书记载之人有股莫名的信任。
鄢凌波的笑容却一滞。
痊愈…谈何容易啊…
他笑容更深些,道:
“只要宜贞听话,乖乖吃药,乖乖静养,很快便好的。”
这番话,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梁宜贞点点头,也很信任他。
一时又闲话家常。比如薛诸葛的姓名怪糟糟的,原来也只是因着她父亲姓薛,母亲姓诸葛。
诸如此类,竟聊了大半日。
…………
“薛神医回山上了?”
老夫人在堂上坐得端直,面色却是掩不住的焦虑。
薛氏点点头:
“午后便上山了。宜贞那处凌波照料着,想来要住些日子。媳妇在世孙院里收拾了一间房,还是他惯住的那间。”
“你办事向来妥帖。”老夫人赞许,“只是宜贞的身子那样,凌波见着难免伤心。我是担心他的眼睛,薛神医嘱咐过,若再流泪,怕是不好治了。”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担心不完啊!
薛氏方劝道:
“母亲宽心些。凌波本就精通医理,他有分寸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
“宜贞可不在他的分寸之内!凌波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别看他平日雷厉风行,端得首富架子,可内里却是个极重感情之人。否则着双眼也不会……”
老夫人蓦地哽咽,鼻尖一酸,拽着手帕掩了掩。
薛氏见此,心中也不好受。
她赔笑一番,故作情绪高涨:
“母亲快别愁了,咱们凌波就算看不见,不也是一群小姑娘追着跑么?凌波适才入府,我特意去大门便绕了一圈。那些个小姑娘,成群结队的,站了许久才走。”
老夫人鼻息哼了声,无奈笑笑:
“如今的年轻人,是越发胆大了。别说她们,就是府上的丫头,每每凌波来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凌波又看不见,也不知费那番功夫作甚?”
薛氏掩面:
“想来她们中间也是有攀比的。”
老夫人扶额:
“只怕过些日子,门口的小姑娘就更多了。你让人看这些。”
薛氏一愣。
半晌,便反应过来,只笑笑:
“是了,世孙就要回来了。”
他回来,一切就都好了。